谢钱浅抬起头闭上眼,不让眼里氤氲的水汽再狼狈地滴落下来,沈致的确没有欺骗她,他告诉了她实话,他是沈家继承人,所以他必须要大揽掌权,在知道有那份遗嘱存在的情况下,即使他不娶她,也不会眼睁睁看着她嫁给沈家其他人增加不必要的风险,他回答得委婉,但谢钱浅明白了他话中的意思。
她再次睁开眼时,眼里的雾气已经消失,她又变回了一身铠甲的她,牢牢望着面前的男人。
“最后一个问题,你说你想弥补我,从一开始你就是想弥补我是吗?”
她从脖子上取下那枚水滴的玉坠放在他面前:“这个是。”
又从手腕上取下那串奇楠珠放在玉坠边上:“这个也是。”
而后指着外面的院落,家里所有沈致为她买的衣服、鞋子、家具、VR,所有的一切:“这些都是,对吗?”
沈致从沙发上站起身,他朝她走去,将她揽入怀中,双臂紧紧地圈着她,声音低哑难受地说:“过去那些年我过得不好,反复的用药治疗,在国外打拼,我不知道自己的人生哪天突然就走不下去了,我没想过耽误你,我的生活里约束太多,一般女孩哪能受得了?所以回国后也没打算让这场婚约成为现实。
你被接来沈家的那年是我情况最糟糕的一年,那时我患有重度抑郁症,每时每刻都想离开这个世界,我无法在你最艰难的时候陪在你身边,那时的我甚至不知道怎么去面对你。
我让你独自承受了九年的孤独,在我回来遇见你后,我才发现你缺失了很多本应该属于你这个年纪的女孩该拥有的东西,我开始动摇,我想只要你愿意跟我,即使未来有再多的不确定因素,我都会去克服,我会给你一个家,你过去失去的东西我都会重新还给你,只要我们在一起…”
谢钱浅轻轻地推了他一下,就那么极轻的一下,让沈致的身体僵住了,谢钱浅拿掉了环住她的手臂,再次退后了一步,红着眼眶对他说:“我不需要你的弥补,你也不用弥补我什么,沈家这些年供我吃穿,给我个遮风挡雨的住处,对我来说已经够了。
我搬回来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我知道了沈毅就是那个用暗器的人,那天晚上我就是跟他交的手,探到了他掌心茧的位置,但我手上没有任何证据可以告发他,考虑到武馆的声誉和师父的感受,我不能轻举妄动将这件事传出去,所以我必须回来。
我住在一间堂,沈毅就不敢轻举妄动,我们太熟悉彼此的招式,他再冒险势必会暴露身份。
不过现在沈毅已经无处可逃了,我也不用再担心他会对你造成什么威胁,败坏了武馆的名声,伤了师父的心。
所以…”
谢钱浅垂下眸嗅了嗅鼻子,她细软的短发贴在颊边,那双神采奕奕的眸子此时失去了光彩,透着楚楚动人的悲凉,声音沙哑地说:“所以我也不必留下来了,你早料到会有这天吧?你从前就对我说过,如果有一天我想从你身边离开,得回来告诉你一声,让你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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