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到回家,萧如影低落下来,转头轻声问:“你想家吗?”
躲不过这个话题了。吴良的耳边仿佛响起了一声“Game over”——他们还是聊到了这种话题上。他真的、真的不是很想说,因为怕说着说着,就憋不住自己的眼泪了。
吴良不自在地仰起头,无处安放的视线只能寄托于月亮,他努力养起唇角,缓缓道:“我其实不怎么想。”
“父母各自再婚,也没什么朋友,我把自己关在屋里一周,除了外卖没人来找过我。又摊上那么一堆烂事儿,有什么好想的?”
萧如影这才发现自己好像踩到雷了,抿了抿唇,她伸手试探性地搭在吴良肩上。正逼着自己想出两句安慰的话,又听到吴良接着说。
“害,可是能回现代也比在这儿好啊,至少不愁掉脑袋,丢了性命。如果回不去……那就只有好好活着了。”吴良低下头,泪意好不容易憋回去,一贯没心没肺的脸上终于没了笑意,只剩一些被命运捉弄后的麻木和沧桑。
他真的,不想被别人看到这个样子。一个,只剩空壳的躯壳,他用了五年,把自己从有血有肉有尊严的人活成了一个躯壳,每天最大的目标,就是活着。
可多可笑啊,才认识萧如影两天,他就对她托付了全然的信任,对她连半点恶意都生不出来。恐惧,欣喜,激动,惊讶,担心或难过,喜怒哀乐又一下子回到了他的情绪系统里,什么事都不再像隔了层纱一样,完全触不到他的内心。
就好像灵魂一下子又有了重量,自然而然地想靠近这世界上唯一的同类。萧如影不会知道,她的出现对吴良来说究竟意味着什么——是重生。
所以,他才不想展露这些软弱。这种矫情的话,适合跟才认识两天的人说吗?他怕自己说多了,会吓着自己可爱的小读者。万一对方误会自己对她有什么想法可就不好了。
萧如影确实有些被吴良的表情吓到。是啊,五年,一个底层小太监,她不敢猜测对方经历了什么可怕的事。原来笑脸背后,是被荆棘刺痛、面目全非的模样。
萧如影说不上心里是什么滋味儿,只觉得心中一股酸涩,难受极了。都是同胞,他还相当于这个世界的创世神呢,怎么能就遭受这种待遇呢?想想自己沾沾自喜的能力外挂,心里更不是滋味了。
“吴良,就算回不了现代,我肯定也不会不管你的。我们一起出宫,我肯定能护你周全。”萧如影忽然郑重起来,一个翻身趴到吴良身前,斜向下的屋檐让萧如影比吴良低下去些,正好能对上吴良低垂的脸。她一脸真挚,似乎是在立下诺言。
吴良睫毛一颤,还是没忍住,豆大的泪珠吧嗒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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