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老师。”
温自华起身将老师送到楼下时,女人也进来了。多年过去,她的脸依旧圆润白净,体态说不上多美,但自有一股子风韵,少年温自华才发觉她好一把年纪了,依然是很漂亮的。女人看见他,表情奇怪地扭曲一下,很快恢复过来。
她迫不及待扑倒在老爷腿边,扯住他就开始哭。多么凄惨、多么坎坷,她那张脸上流下的泪就是故事最好的润色。
她的丈夫——当年把温自华送过来的男人前不久在一场暴动中被流弹给打死了,女人一人可拉扯不动要读书要长身体的孩子,便投奔而来。她哭完丧夫的自己,哭他丧父的儿:
“可怜华儿还小,十三四岁的年纪,哪能让他来养家?乱世当中,我们娘两相依为命,说不准哪天我也就去了,我去了,华儿怎么活?他要是出了意外,哎——那我就更不要活了!亲舅舅……老爷!您帮帮我们孤儿寡母吧!”
她拿臂上的丝帛来点去两下泪,环顾了四周又道:“哎!只觉得家里头是越来越空了!想起舅妈走的时候,我家那个是一连三天都吃不下饭睡不了觉,念他一片真心,如今他也跟去了底下,好侍奉舅妈跟前尽孝心了。”
提到逝去的夫人,老爷子跟着红了眼眶。他拉起女人道:“想想从前,一旦有什么事,你们夫妻二人都是最尽心尽力的,现在你们有困难,我哪有不帮的道理?”
他招来女人的儿子,“舅老爷!”少年一上来也跪到老爷子跟前,二话不说磕下头,他长得更像父亲,个子矮小,横着一只大鼻子,面色是黄色的,不过他有一双明亮而锐利的眼睛,这和她母亲一样。
老爷子看着他,左看右看,捏着他的一只手,眼里头却没有多少喜爱,不过他的眼神一向都是这样的,除了他看他亲生女儿的时候。
“去找啊!”
尖利蛮横的声音从楼上刺过来,紧接着飞下来一只矮跟的鞋,被打了两巴掌的女仆头发松乱地匆匆跑下楼,转过楼梯底下,去后院里了,而楼梯高头逆光现出一位外表稍显成熟的女孩,着一身青绿丝裙,梳起一半的卷发。
温自华望过去,对她说:“芝儿,有客人在呢。”
她白眼瞟过来飞过去,睨了一圈所有的人,不情不愿地从高头走下来,正好走过温自华身边,另一位少年起身捡过她丢下的鞋,热情地送到她脚边。
“你谁啊!”
少年抬头笑道:“算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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