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门口瘸拐着走进来,温自华觉得害羞,往墙根的阴影里躲一躲,那姑娘却径直朝他走来,往他面前蹲下了,她忽然道:“你玩!你玩!”
她的眼睛虽然亮亮的,脸上却不自然地扭曲,鼻子是鼻子、嘴巴是嘴巴,咧嘴笑着,但给人说不上的怪异感。温自华害怕地缩起身子,姑娘又把手心里的东西一个劲往他脸边上凑:“给你玩!你玩!”
温自华定眼看去,她手掌里的分明是两颗干了的狗屎,他气起来,一用力推开她,气道:“你才玩狗屎!”
那姑娘一屁股栽到地上,手里的狗屎也被按碎了,老头闻声从屋子里跳出来,抄起一旁的一根木头就要抽人,温自华赶忙要躲,耳里一下刺入了姑娘的哭喊声:“不敢了!我不敢了!”
“臭丫头!你又乱跑,你手里这是什么?你再乱捻狗屎!打死你!”老头骂着又要打,最终也只打了一棍子,那木头在半空中“咻咻”空响。
这红衣的姑娘是老头的孙女,十一二岁,温自华自始至终不曾得知她的名字,只知道老头和村里的人都叫她“丫头”。
老头家里头就他和丫头,丫头生来又是痴痴傻傻的,前两年爬树跌下来摔了腿,至今走路还瘸着。温自华后来也看到了那棵树,并不太高,只是因为丫头太瘦,一掉下来就砸坏了骨头。
从那之后,老头便打算买一个男孩子回家里来,一来好帮忙干活,也算个支撑,二来长大后就让这个男孩娶了丫头,丫头的情况先不说能不能嫁出去,嫁到别人家也难免受尽欺负。温自华就成为了这个男孩。
老头拿来满是霉味的旧衣服给温自华先套上,又捧来一碗粥给他,清白的米汤底下都捡不出多少米,温自华饿急了,一口气喝完,他丢下碗刚想再要,却看见老头给丫头的那碗粥当中更是没有几粒米,她坐在门槛上,一口一口地喝着,而老头并没有吃东西,潜进房间里了。
温自华和老头睡在唯一一张床边的地上,尿桶挨着他的脑袋,他每晚都只好将鼻口掩在被子里,可被子里的气味也甚是难闻,他于是常常到半夜也睡不着。将有困意了,丫头总要起来尿尿,跨过老头又踩着他,直接当着他脱了裤子就尿起来,她望见温自华不睡,还问他:“你尿不尿?”
温自华委屈地大半夜里坐在门口光哭,看着天上的月亮,思念母亲,挂念弟弟,期盼父亲能将他找回去。
在这家里头没有多少事情可做,打扫打扫,去外面捡点能燃的树叶柴火,时而跟老头去田里看看菜,更多的时候他要看着丫头,可他时常看不住,丫头跑出去没影,傍晚抓了狗屎回来,老头气得又要打人。丫头挨打得越来越少,温自华总难免皮肉之苦。
有一天的下午,温自华饿得实在不行,想去厨房偷点剩饭吃,没想到恰好被回来的老头抓个正着。
“臭小子!胆肥了敢偷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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