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准头还是有的。半夏和青湘虽是从夫人那边拨过来的,却只是一般的丫头,并非吕嬷嬷那样的心腹人。倪夫人派心腹过来,只是想给我立立规矩而已,并非对我有所图谋,犯不着同时拨两个心腹过来。”
蕊朱豁然开朗,连连点头。
秦无双看了一眼妆容,对正在上妆的蕊朱道:“今日脸上不要施脂粉。”
蕊朱讶然道:“小娘子一会子不是要去给老太君和倪夫人请安么?不施脂粉岂不是叫人看了憔悴?”
秦无双神秘一笑道:“就是要她们见了憔悴,且是越憔悴才好呢。”
蕊朱虽不解,却也依言办了。
秦无双只穿着一件素雅至极的衣裳,脂粉未施的就去了牧老太君屋里请安,恰好倪夫人也在,身边还跟着那个吕嬷嬷。见她进来,吕嬷嬷一副‘等着瞧’的眼神瞅着她。
“咳咳……”秦无双在蕊朱的搀扶下进了屋。
牧老太君和倪夫人,一个坐在榻上,一个坐在椅子上,正聊着什么,听见咳嗽声,牧老太君忙问:“你这是怎么了?”
秦无双推开蕊朱的搀扶,一走一晃地来至二人跟前,端端正正地跪了下来,作势要叩首,一面道:“无双来给老太君与夫人请罪来了。”
牧老太君关切地问:“好端端地,行这么大的礼做甚?快起来罢。”说着,忙弯腰作势要去拉住秦无双,早有婆子丫鬟抢着去拉人。
秦无双却长跪不起道:“无双不慎,着了凉,染了风寒,咳咳……一不防头,竟睡过了头,咳咳……忘了时辰来给老太君与夫人请安了。还请老太太和大夫人恕罪。”
牧老太君瞧着秦无双面色苍白,唇色无血,双眼失神,十分憔悴,竟真真儿像染了风寒。
只是这风寒如何染上的,她细细一想便明白了。
秦无双自从过门后,连嫁衣都来不及换,日日守在斐儿的床头悉心照料,定是吃不好,睡不好,劳累数日,怎能不生病。如今好容易等斐儿醒了,斐儿又是那样的态度,怎能叫她一个小娘子家的不伤心,如此两相夹攻,怎能不病倒。牧老太君想到这里,心里一时半是愧疚,半是疼惜了起来。又想着方才倪氏在背后还将秦无双指摘了一通,顿时对那倪氏不满起来。
“乖乖,你快起来罢,地上凉,仔细再添了病。”一面命大丫头晴芳扶人起来,遂对她招了招手,拍着身旁的位置说,“来,快来祖母身边坐着。”
秦无双半怯半就地挨到牧老太君身边,沿着榻沿斜坐下。
牧老太君见她如此知礼,心里越发喜欢,拉着她的手笑道:“你和斐儿虽未成礼,但已过了聘礼婚书,名义上已经是斐儿的未婚妻,既如此,你该改了口和斐儿一样唤我祖母才对。”
秦无双嗫嚅道:“……这……无双,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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