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踩的人说不定有骨折之虞。谢鑫鑫很瘦,总是借机控诉祁天和袁朗“肥胖”,每回都接近于把他的骨头踩断。大家开着善意的玩笑,气氛十分活跃。
有一只小猫不知道从哪儿窜进来,身上白黄相间,是只花猫。猫瘦的只有皮包骨头,引起了田径队一众人、特别是女生的怜爱,每每它跃过栏杆步入校园,他们都会拿些吃的喂它,还摸摸它身上柔软的皮毛。这事本是不被允许的,但老师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秦政打趣说倘若是只肥猫,受到的待遇必然会大大不同了。
大多数时候,田径更像是属于一个人的项目。人们在自己的赛道上奔跑、训练,专注于自己的成绩,但在这些特别的时刻,每个训练者又仿佛构成了一个大家庭。两种迥异的感觉可以互为补充,毕竟前者往往让人觉得专注又孤独,而后者是一种不一样的快乐。
短暂地离开赛道,再度重返,祁天才越发强烈地意识到他有多么依赖这条跑道。跑步是一项那样迷人的运动,无论长短,每个运动员都在有限的距离内和时间展开对抗。当有人带来崭新的运动节奏,这种感染力将跨越性别、国家、种族的界限。
时间的奔流那样迅疾,寻常人光是追随它的步伐就已经要耗尽全部的力气了。而赛道是人们得以挑战时间的唯一路径。祁天沉浸在这种快感里。
夜幕降临,操场四角开了路灯,淡淡的幽光照着地面,也照着绕着它舞动的飞蛾和微尘,像一种发光的朦胧的雾气。
队员们在进行放松训练,隐约的光线勾勒着他们的形状。
袁朗问祁天:“你又要回去比赛了?”
祁天点点头,“我得先比很多场。”
祁天没有详细讲他们的计划,因为尚未拿到锦标赛的资格,前路未卜。
他现在已经学会不对自己还没做到的事发表意见。
袁朗也没有多问,他只是说:“挺好。”
秦政和徐捷站在器材室旁,一人点了一支烟。
秦政说:“我觉得你还是应该做教练。”
徐捷手夹着烟,看了看他,“怎么讲?”
“我觉得这段时间是我看你最快乐的时候,”秦政说,“整个人的感觉都不一样。你平时写东西多痛苦,在这里就很放松。”
徐捷想了想,笃定地摇头,“我觉得是你心理作用。”
秦政一下急了,“当然不一样,我给你表演一下你现在的状态。”
说着,他做了一个十分搞怪的鬼脸,然后一跳一跳地走了一段路,就像许多小学生喜欢做的那样。
徐捷不忍直视,脑海里只剩下了“应该把这人送去精神病院”的念头。
他实在看不过去,抬腿给了在嘚瑟的秦政一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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