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恪轻咳一声:“为父身体不适,且无能无才……无法领兵……”
“父亲无能无才?依儿子看父亲绝非无能,而是……”孩子停顿片刻眼中似有几分忌惮。
但他还是说了:“请父亲恕儿子不孝,父亲绝非无能,而是无勇!”
“你……”
“父亲您在纠结,木家灭门,大棠无可用之人,您当然想去,败那突厥您比任何人都更加迫切,可是您怕!您怕成为第二个木将!父亲,陛下不过是急欲掌权,才不得不将那如日中天的木家铲除,再说了还有那真正的叛臣从中教唆呢!”
那叛臣就是上元节被皇帝赐死的丞相乔伟。
“那叛臣就是上元节被陛下赐死的丞相,乔伟……此人收受突厥线人的贿赂,教唆新帝毁自家的长城。”
高珩的声音飘荡在染着红晕的黄昏里:“我那时还不能理解父亲的苦衷,父亲说,宁可籍籍无名也不可万年遗臭。现在我竟然跟他是一样的想法,跟他一样爱惜自己的羽毛。还记得我说的‘芝兰当路,不得不除’吗?我怕有一天我也会走上这样一条路,成为下一个木将……”
穆忆罗拉住高珩的袖子轻轻摇晃:“不!不会的,不会再有战事了,也不会有人陷害你的,你会好好活着的。”
“但愿吧,”高珩低头冲她一笑,他喜欢她这个惹人爱怜的小动作,“不知道木夫人还有哥哥弟弟现在是否还活着……”
往事如烟,为尊者讳,真正的故事早已经掩埋于西北的黄沙之下,世人或编或造或存疑,早已经失去了意义。高珩和世人一样,并不知道事情的全部经过。
“一定是活着的。”她道,“一定是活着的。”
高珩笑看她,看着瑰丽的夕阳落满她的眼瞳:“但愿吧,其实人啊不应该老把生死挂在嘴边,你看活着多好,寿终正寝多好,其实籍籍无名也很好……我就很想做个籍籍无名的人,比如说当个大夫,不过这辈子是不成了……”
“嗯,”穆忆罗受不住他满眼柔情的注视,赶紧低头去看脚尖,“我以后想在山里买一栋小房子,每天自己砍柴烧水做饭,再养一只能看家的大黄狗。”
“这还不容易……”高珩刚要说到那时候我们就一起砍柴烧水做饭,又想起来她是不肯的,于是转了话锋:“我来背你吧。”
“什么?”她抬头望他。
高珩勾起唇角一字一字道:“我说,我、背、你!”
“上来,”他弯下腰,半蹲着身体,“你不知道,这是我们高家的祖训,丈夫得背妻子,一辈子起码得有一回。”
其实,这并非祖训而是期许。
每每死里逃生他都会遥想自己安定下来的生活,有母亲,有妻子,有两个孩子……他对自己许下承诺,若今生有幸娶妻生子,他定要背着妻子去最扎眼的地方走上一个来回。
“这……不用了吧,”穆忆罗尬笑,“我很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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