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岄继续跟着他走了几步,愣了愣,快步走回刚才的地方,右拐,往家的方向走。
胡同里的邻居大多已经搬走,出国的出国,出租的出租,留下一些老人,每天聚在一块儿喝茶遛鸟下象棋。
张爷爷老远就吆喝着:“岄岄回来啦?”
董岄看向鸟笼里的绿毛鹦鹉:“绿绿会说话了吗?”
“这小笨蛋,起步慢。改明儿一定能学会!”
摆摊刚回来的刘大爷把三轮车锁好,精神地耸了耸眉毛:“岄岄什么时候给咱来一段儿?好久没听老董唱了,我这耳朵馋得慌。”
刘爷爷每天穿件黄马褂,一大早踩着三轮车出去接客。早出晚归,不为挣钱,就为给中外游客科普胡同历史,讲讲故事,图个乐呵。
董岄谦虚道:“才学了个皮毛,不敢唱,怕吵着租客。”
“真功夫,哪能一两天就得了精髓。你随了老董,有戏曲天赋,将来一定能行。”
张爷爷逗着鸟,嘿嘿地笑:“要嘛怎么考上的X戏?岄岄唱戏好听呗。”
“X戏又不唱戏,人家岄岄学的表演,上电视的那种。”
“不唱戏叫啥X戏?这名儿不对。”
“害!照您这么说,交大是不是得去造立交桥?”
张爷爷抬眼:“啥?交大不造立交桥?”
董岄找到钥匙开了门,张爷爷和刘爷爷争执的声音被隔绝在门外。
老房子从外面看破旧,推开门,仿若藏匿于闹市的世外桃源,宁静又温馨。
去年,隔壁傅家找来室内设计师,把家里装修得焕然一新。董母见了,一脸的羡慕,于是董父也花钱请人,把家里翻新了一遍。
董岄的房间在二楼。
她习惯性探头出去。对面的窗户之前是被封死了的,傅泱高考结束后才又被重新打开。
那时玻璃窗被纸糊了一半,她要踮起脚尖才能看见对面的人。重新装修的时候换了扇窗户,新材质,一眼看过去反光,怎么踮脚探头也瞧不见屋里的人。
董岄悻悻地缩回脑袋。窗户上的小星星缠住了她的马尾。
这是她小时候的杰作。除了数理化,跳舞、唱戏、画画,董岄都在行。
她小时候画了很多小月亮,每一轮圆月上都写着“泱”字。就好像把傅泱写在上面,她就能住进他心里似的。
后来她把这些字裁下来,叠成一颗颗小星星,用尼龙线串成一串,挂在窗户上当窗帘。
小星星挂满了这扇窗,她的心却越来越空。
楼下胡同里的张爷爷吆喝一声:“哟,小傅回来啦。”
“今儿是什么日子,怎么小孩儿们全都回来啦?”<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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