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又捂住了田七的大嘴巴。
纪云对田七说道:“你带我去看看,就当是故地重游。”
田七连连摇头,差点把头上的乌纱帽给晃下来了,“不行,我……微臣昨天没有收拾屋子,里头乱的很。”这可是纪太后啊!
田七搬进西厢房的时候,曾经有人艳羡的对她说,这是纪太后曾经住过的屋子,你搬进去得粘多少福气。
孔雀又一记眼刀,“太后懿旨,你敢不尊?”
田七害怕,指着仓库门,“微臣还得忙着看管库房,万一有入库出库的布料,会耽误事的,微臣看守的可是皇上的库房啊。”
这活纪云最熟悉不过了,她指着地上倾覆的五格零食攒盒和泼洒的瓜子花生葡萄干等物说道:
“你别装了,哀家也守过丙字库,此时不是节庆的日子,一天没几个活,闲的很,你把钥匙交给蔡眀姬,要她临时帮你看一下。”
田七一下子被戳穿了,面红耳赤,就像后世里打开电脑玩游戏摸鱼的社畜白领,听说老板来了,赶紧一键把屏幕切换成正在做的PPT,却不知道老板就站在她的身后,露出班主任般的死亡凝视。
田七被揭穿了老底,只得交了钥匙,带着纪云和孔雀回到住所。
在西花房和西酒厂之间有两排屋子,皆是四合院,里头着女官和宫女,宫女们睡着大通铺,四个人一间屋子,女官一人一间。
此时宫人们大部分都出去当差了,夹道很是静谧,因旁边就是西酒厂,空气中常年弥漫着一股醺人的酒香。
踩着青石板路,纪云深吸一口气,还是熟悉的小道,还是熟悉的味道。
田七打开一个院门,“太后请。”
十年了,院子几乎没有什么变化,连院门斑驳的红漆纹路都似曾相识,好想她从来离开过。
明明是她的故居,昨天还和金锁、蔡眀姬和曹静三人携手而归,这是她家道中落、漂泊无依后温暖的港湾,此时纪云却有些近乡情怯之感。
纪云顿了顿,深吸一口气,迈着沉重的步伐,跨过了门槛。
院子里有个紫藤花架,此时已经爬满了架子,叶片遮蔽出一片绿荫。
纪云一怔,眼前浮现当年她和金锁种下紫藤花苗时的情景。
两株紫藤花苗是她们从西花房“偷”来的,金锁满手都是泥巴,“等紫藤花开,我摘下紫藤花给你们做藤萝饼吃,比迎霜麻辣兔还好吃。”
十年弹指之间,幼苗已经长成手指头粗细的藤蔓,就像长蛇一样牢牢盘旋在花架上。
而我也变成了孤家寡人,众叛亲离,高处不胜寒。
荣耀背后刻着一道孤独。
纪云强忍住鼻头的酸意,转头过去,到了西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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