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遥趁他们出了院子悄悄跟出去,见父亲和兄长及任家百余名下人都齐齐整整地跪在府门后,恭恭敬敬地送走了太后。
也是,太后驾临,礼数当显隆重。
从前,太后还不是太后,只是哥舒夫人的时候,就很偏爱排场风光,如今当了太后,金尊玉贵,自然更不能敷衍了。
任遥扒着门框,一直见那璀璨奢华的仪仗华顶渐渐走远,心里挂念着文旌的伤,刚想出去把他拽回来,衣袖却被人从身后扯住了。
是在他们家避难的冯元郎。
冯元郎这次学乖了,扯得任遥回了头,立马松开她的袖子,又往后退了两步,离她远一些,吐吐舌头道:“你们家可真是厉害,连太后都能招来。”
任遥瞥了他一眼:“你出来干什么,不是让你躲好了吗?”
“唉,我都快憋死了,要不你带我出去玩吧,我们去晏楼饮茶,吃酒……”他的声音渐渐低下去,带了一丝丝胆颤地看向任遥身后,抿住了唇,不说话。
任遥回头,见文旌神情冷淡地走了过来。
他目不斜视,连看都没看他们一眼,径直走向任瑾。
“兄长,冯家姐弟的事你不必烦心了,我已向陛下禀过,他知会了内直司,将冯家三位小姐除名,三日后派人去接她们就是。”
任瑾愣了愣,半天才反应过来,抬起袖氅刚想说什么,冯元郎踉踉跄跄地从后面狂奔过来,“真……真的?我姐姐们没事了,二哥你可真厉害!”
文旌瞥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转身走了。
走出去几步,他停住了,回身朝冯元郎招了招手。
冯元郎屁颠屁颠地跑过来。
文旌道:“你和你姐姐们都没事了,还打算继续在任府里住着?”
“啊?”冯元郎半张了口,没反应过来。
后面的任广贤听文旌好似要逐客,觉得不妥,想上前来说几句,被任瑾拖了回去。
任瑾冲他意味深长地摇了摇头。
文旌继续说:“长安乃天子脚下,是非多,秦国公一案牵扯甚广,跟着倒霉的也不光你们一家,但如此幸运的却只有你们。若是被有心人上了眼,翻腾出来,我可就懒得管了。”
冯元郎一凛,心领神会,忙道:“丞相放心,等姐姐们出来,我们立刻就离开京城!”
文旌满意地冲他点了点头,才转身一路回后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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