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遥不禁感到烦躁,敲了敲窗边细棱:“好了,你快回去吧,这几天躲严实点,别在二哥眼皮底下晃,你家里的事我一会儿去给你问问大哥。”
冯元郎舒了口气,裹了裹棉袍,在窗外鼓鼓囊囊地朝任遥施了一礼,转身回去了。
任遥回来拿起绣绷子又刺了几针,心烦意乱得厉害,刺的也不得章法,便把针线放下,让冷香给她取来白狐大氅,披上去花厅了。
花厅里很是热闹,今日府衙的人来送来年的盐引。
曾曦照例要请他们到暖阁里品茶,又往他们怀里塞了不菲的银锞子,往年这些官差都是安然受之,今年却好像银子烫手似得,说什么也不肯要,连连推却,最后更是极其卑微地朝任广贤连鞠数道礼,仓促告辞。
挽留不住,曾曦拿着被退回来的银锞子,站在门口道:“这可奇了,咱们这儿莫不是成了魔洞鬼窟,瞧把他们吓得这个样儿,连银子都不要了。”
任广贤抚着胸膛咳嗽了几声,道:“他们是不敢要,咱们家今时不同往日了。”
任瑾站在一旁轻轻拍着任广贤的背,附和道:“京城上下谁不知文丞相的大名,那些皇亲国戚、世家勋贵全都被吓破了胆,生怕外面的清算会扯到自己身上,更何况区区盐政。”
曾曦恍然大悟:“他们是惧怕二公子的威视,态度才大变样。”
任广贤蹙眉道:“等这风头过去,曾曦你去府衙走一趟,带着厚礼过去,跟他们说从前怎么样儿以后还怎么样,咱们任家的商号向来本分经商,不沾官场,南弦是丞相,可咱们不会借他的势去狐假虎威。”
话说得很是大义凛然,可曾曦却觉有些过了,都是自家人,相互帮衬有什么不对?现成的丞相荫佑摆在这儿,何必往外推?
不料,任瑾却极为赞同:“父亲说得对。如今外面正在抓奸佞逆党,文丞相铁面无私之名人人传颂,咱们可不能在这个时候跳出来拖南弦的后腿。”他默了默,眼底闪过一抹晦色,再开口时已满是忧伤疼惜:“南弦能挣得今日的官位很是不易,北疆苦寒,这些年他定是吃尽了苦头的。他向来寡言,吃了苦受了罪也不会说,咱们都是他的亲人,得多疼着他些,不能想着从他身上刮油。”
这一番话切情切理,倒让曾曦不好再说什么了。
他一边应下,一边在心里想,这终归不是亲生的,中间总隔着一层……正转身要出去,却在屏风前止住了步,他望向那竹骨薄绢屏风后:“小姐。”
从官差在时,任遥就来了。
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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