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到人心里,“我记得成亲前,哥哥亲自与你谈过,你若是觉得冤,便去外头与哥哥当面说。”
那人瑟缩一下,到底没敢闹大。
是他自己的心思见不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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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欢身子不好,和离之后就养在高府的小院里,又怕麻烦别人,渐渐的连门也不怎么出了。
弥留之际,高忻匆匆出府,回来时身后跟着一个她曾经无比熟悉,又到底已经陌生了的男人。
她抬眸,抿起一个极秀气的笑来,满园春光瞬间失色,她还未说话,便见男人半蹲下身子,眼里有光影掠动,元欢再一转头看,高忻眼里亦是如此。
她心里便有了些数。
“欢欢。”
几十年不见,他轮廓仍没有什么变化,只是看上去,有些局促,元欢便弯了弯眼睛,唤了声皇上,是极心平气和的口吻。
严褚瞧着她的模样,心里翻涌着一股戾气,怎么也不是滋味,因而出口的声音也自然而然低了不少,“他弄的?”
真是奇怪,隔了这么多年,她几乎还是能下意识察觉到,他这是不悦发怒的前兆。
元欢微楞,摇头,低声道:“没有,是我自己身子一直不好。”
“高忻都同朕说了。”严褚声音里带上一丝痛意,“朕会请最好的大夫,一定可以治好你的病。”
这话不知是在安慰她,还是安慰自己。
元欢头一歪,虚虚地靠在椅子上,唇色苍白,仍有六七分年少的影子,她瞧着眼前半蹲着的高大男子,开口认真地道:“这么多年过去了,皇上还是那么俊朗好看。”
老都老了,哪里还同这些美好的词扯得上关系?
严褚:“这还是头一回,你说朕俊朗。”
“我不说,也是如此。”元欢眼皮子有些重,这春日暖阳洒在身上,又惬意又困倦,她从一侧的石凳上取出那个陈旧的首饰盒,轻而坚定地塞到他的手里,咳了几声,道:“皇上拿着,留给陪您最久的娘娘吧,我这么个人,来时无牵挂,死后亦不想留个牵挂。”
“我不值得。”她稍稍坐直了身子,认真道:“这些年,我知道的,皇上在暗中护着高家,护着我,我都能察觉得到。”
因为无法再装聋作哑,所以觉得亏欠,觉得不安,觉得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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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情绪,滋生在一日又一日的黑暗里,一旦说出来,便玷污伤害了彼此。
严褚手背上暴出几根狰狞青筋来,他嗓子哑得不像话,大有再说几句话,就要冒青烟的架势,“你亦为朕做过许多,鹿邑之死,太子坠马,狩猎那次也是你回去找的高忻,这些,朕,都知道。”
所以欢欢,别说亏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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