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告诉他,他唐四藏了六年的帕子,无数日日夜夜的悸动,在她的眼里,不过是当年仓惶之下遗落下的,她甚至连个印象也没有。
如此不堪。
唐延自嘲地勾了勾嘴角,目光自那张怯怯芙蓉面上划过,而后瞳孔猛的一缩,只见一身月牙长衫的男人似笑非笑揭过那帕子,挑了挑眉,将其塞入元欢白嫩的掌心中,声音有些无奈:“毛手毛脚,不长记性。”
元欢心里一咯噔。
一听到这句不长记性,她脑子里便会想到前两日,红烛燃尽,夜啼阑干之际,他伏在她身侧,坏心眼地等她一阵晕眩过去,听她娇媚入骨的呜咽求饶声,再一声声地问,可记住了吗?
不准再与他们接触,可记住了吗?
这个他们,指的是哪两位,元欢自是明白。
记是记住了,可今日这个事,不好解释也是真的。
唐四看不得她哀哀讨好的神情,那等场景就像是针扎进心尖,挤出两颗嫣红的血来,他不动声色侧首,略略说了两句,而后躬身告退。
高忻瞧着远去的挺拔背影,摇了摇头,低叹:“到底沉不住气,这恃才傲物的性格也不知随了谁。”
分明他父亲是个最圆滑不过的老狐狸。
严褚轻嗤一声,寻了元欢有些冰凉的小手握着,听了高忻的感慨,不轻不重地捏了捏她的指骨,从喉咙了嗯了一声,意味深长地道:“纸做的老虎罢了,真正藏得深的,一丝破绽也不露。”
高忻哑然,半晌找不到反驳的话来。
这是在说罗笙呢。
“走吧,咱们也去舫上坐坐,赏赏景。”严褚牵着亦步亦趋的元欢,率先走在前面,高忻则带着高薇虞葶稍后几步。
与气场强大,隐约可见不悦的成武帝同处一舟,高薇与虞葶实在有些吃不消,频频朝高忻使眼色,后者不得不站起身来,带着两人回去。
画舫静静漂在湖心,宛若一座寂寥的孤岛,柔柔的风里夹带着湖水的清凉,吹到人身上,恨不能每一根头发丝都涌上慵懒惬意出来。
自从高忻几人下了船上岸,严褚唇畔的笑意就一丝也不剩了,他端坐在元欢对面,眼也不抬,只一杯接一杯地饮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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