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皇上随口提了一句,尚登不了天的,哪知一日回宫后第五天,皇上突然记起了这号人,宣去殿内问话。也不知问了些什么,反正当天下午,可怜兮兮的沅姑娘就成了宫里的沅贵人,之后更是一路盛宠,元盛原先还猜测着,照这样的势头发展下去,说不得这位沅嫔还真能登顶。
直到今夜,端倪终现。
想到这里,元盛不得不在心里默叹一声,万岁爷真是能装又能忍。
元欢睫毛颤了颤,知道他能说的只有说些,因此没有再追问些什么。
皇帝安置在整个园林的中心,风景最好的辰林宫,离她们三人住的院子说远不远,说近不近,两柱香的时间后,元欢站在内殿的珠帘前,小脸被酒意熏得微红,四周伺候的宫女无声行礼,她定了定神,拂开帘子,径直走了进去。
第一眼瞧见的,便是半开的窗边,男人高大挺拔的身影。他光是站在那,不开口说一个字,那股气势都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元欢深吸一口气,微微福身:“皇上金安。”
严褚转身,深邃的目光落在她芙蕖一样清丽娇媚的脸庞上,眉头紧锁,薄唇抿成直线,声音里强硬的意味显露无疑,“过来。”
元欢身子软得不像话,头也突突的疼,她想,若是现在给她一张小榻,她甚至都能化作一滩水,睡个天昏地暗。
想归想,意识仍是在的。她听话地上前几步,待两人离得近了,才闻到严褚身上那浓烈的酒味,也不知是喝了多少,竟将他身上一贯的竹香都彻底遮盖过去。
小姑娘一靠近,身上的玉兰香混着果酒的味便钻进他的鼻腔,如同跗骨之蛆一般,越接近越上瘾,严褚食指微动,想,也不怪那些男人一个两个的盯上她。
她勾人的本事,他难道还没尝够,没尝尽吗?
“方才为何拒了他们?”严褚盯了她一会,突然问。
元欢并未迟疑,如实回答,言简意赅:“我不喜欢。”
意料之中的回答,意料之外的诚实。
严褚说不清自己的心情,他蓦地别开眼,沉声道:“朕曾对唐四说过,为他赐婚。”
“皇上也对我说过,若有事,尽可找你。”她咬着点颤颤的尾音,听着是委屈的调子,语气却理所应当仿佛本该如此。严褚饶有兴致地挑了挑眉,才想冷着声泼盆冷水,就见她葱白的小手伸过来,隔着衣物轻轻印在他的胸膛上。
修长的玉手之下,是一声比一声剧烈急切的心跳。
元欢于是无声无息勾唇,她慢慢挪到他跟前,像失忆时一般,无比自然地环了他的腰,她抬起小脸,胡乱地在他衣裳上蹭了两下,说出的话既像不满的嘟囔,又像软软的撒娇,“皇上若是真想赐婚,还用过问我的意见么?”
又何必在丹阳宫里,众目睽睽之下,冷着脸威胁似的望着她,将唐尚书和其夫人吓得面色惨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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