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好字在舌尖上绕了几绕,隔了好半晌才终于吐了出来。
在那个字落下之后,元欢就兀自坐到了妆奁台前,看着团慎肃着脸将一条条疤痕贴到她的脸上。她眼睁睁瞧着那张精致的脸变得丑陋狰狞,慢慢的与团慎越来越像,终于从心尖觉出一点惧怕来。
她总觉得事情不会这样顺利。
可已经没有退路了。
没过多久,团慎停下手头的动作,将一方叠得整齐的灰色面纱抖开,又从医药箱里取出一套灰色的袍子,捧到元欢的跟前,道:“公主,带上面纱,换上衣裳,快走吧。”
元欢将那面纱带上后,几乎认不出镜中显现出来的那张脸,她定定地看了几眼,又接过团慎递过来的医药箱,沉甸甸的重量一下子拉回了她的思绪。
“谢谢。”她嘴唇蠕动几下,对着团慎道。
团慎毫不在意地咧嘴笑:“奴才命贱,有生之年能帮大公主做一件事,丢了命也是值当。”
元欢就那样顶着一张全然陌生的脸坐到了一顶小轿子上,她甚至不敢掀开帘子瞧瞧这生活了一辈子的琉璃砖瓦,朱门绿墙。
直到嘎吱一声,清茶出示令牌,宫门大开。
元欢咬咬下唇,因为紧张,额头上都沁出了一层细密的汗。
只是她的马车还未彻底驶出皇宫,马蹄声便由远及近传入耳里,等到了跟前,那一声声就像是狠狠踏在了元欢的心上。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一章要晚点。
女鹅想走,儿子今晚要发疯。
第6章 决裂
朱红色的宫门大开,元欢坐在那辆马车上,就像是在大海里沉浮的一叶扁舟,外边越安静,她的心就揪得越紧。
夜深人静,任何一点声音都显得突兀而刺耳,可那样一队人马在宫道上疾驰,马蹄声惊得蹲在宫墙上的鸟雀齐齐扑棱着翅膀飞到了另一边树枝上,惊疑不定地歪着头望着他们。
元欢等了等,没有等到守门侍卫的呵斥声,她拿出帕子擦了擦手心的汗,强自镇定了一会,伸手将那灰蒙的车帘掀开了一道口子。
这回是看清楚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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