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檀咀嚼着楼玉珠的话,问道:“这是你的意思,还是你家公子的意思?”
楼玉珠唇线紧抿,“我的意思也好,公子的意思也好,有什么分别。”
“当然有分别!”
谢檀研究着楼玉珠的神色,“昨晚你家公子约我去河边散步,哭着求我要同我复合,然后被我给拒绝了。所以这话如果是他说的,多半就只是气话而已,回头我哄哄他便好了……”
楼玉珠脸色紧绷,气息渐促,终于将视线移到了谢檀的脸上。
然而,窜到了嘴边的恶语,却怎么也吐不出来。
昨夜顾仲遥的迟迟归来,还有那疏离冷漠的态度……以她对他的了解,怕是动了真怒。
而那怒气,又是源于何处?
楼玉珠狠狠地盯着立在面前晃着手里长刀的谢檀。
这个让自己一贯轻蔑看待的丫头,昨夜在中军帐内出尽了风头,以至于让自己也一时失了控。从前竟不知道,这人的洞悉力、分析力,皆是无可否认的出色……
“该说的话,我已经说了。”
楼玉珠微微捏紧了袖中的拳,将语气控制得冷静,“你好自为之!”
她从谢檀身边擦肩而过,脚步略微停顿一瞬。
“还有,鄞州驿馆的事,你最好不要乱嚼舌根。否则……”
谢檀把刀横在胸前,摆出一个防御的架势,“否则怎样?”
楼玉珠松了松拳,讥诮地笑了笑,“你不是深明大义,一心想要促成结盟吗?那就不要多生事端。另外,你大概也知道,你们谢氏的人如今被我们照看着。你若想要他们安然无恙,就最好不要跟我作对!”
说完,绕过香樟的粗大树干,抬脚离开了。
谢檀手中的长刀,慢慢地放低了下来。
什么个意思?
楼玉珠是在威胁她?
不让她把在鄞州驿馆被暗杀的事说出去,否则就要对谢家人动手?
谢檀转过身,望向楼玉珠离去的背影。
多生事端的人是你吧,大姐!
到了中军帐,双方参与议事的诸人已经商讨完了执行的细节。
谢檀撩帘进到里面,便看见摆在帐中央的巨大沙盘之上,城池山川、军马布局,皆密密麻麻地标注了出来。
萧孚和几名卫臣立在沙盘的一侧,抬眼见谢檀走了进来,面色微赧,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只不断地望向她。
而另外几名将领,则围着顾仲遥站在沙盘的另一端,比划讨论着什么。
顾仲遥今日换了身素色的锦袍、白玉簪佩,一派世家子弟的风姿翩然。他神情严肃地聆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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