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的说法,她明明看见了自己跟萧孚走了进去,依旧不管不顾地点了火……
此时此刻,自己若是对萧孚说,他在望月台里受的苦、跟顾仲遥一点儿关系也没有,那便是明摆着的欺骗了。
萧孚见谢檀沉默不答,心中已是有了答案。
他垂了垂眼,换了个话题,“那个……在驿馆里欺负你的那个人,是玉珠姊姊吗?她戴着幄帽,看不清脸,可阿赉非说她是玉珠姊姊……可我认识她十多年了,连她生气动怒的样子都没有见过。”
谢檀想起楼玉珠,问道:“她怎么样了?”
萧孚说:“阿赉冲进去的时候,她并没有怎么动手,就直接跑出去了。我担心你的情况,也没让阿赉去追。”
他揣度着谢檀的语气,“真的是玉珠姊姊?可她,为什么要那样对你?”
谢檀再度沉默住。
脑海中浮现出楼玉珠声声质问着自己的情景,不由得心绪纷堵、滋味万千。
“楼女官她,是很小就进了皇宫吗?”
“从我记事时起,她就在宫里了。说起来,她母亲跟我母妃,还是远房亲戚。也是因为这层关系,才被举荐入宫的。”
萧孚看着谢檀,“她是因为我皇兄的事,怪罪你吗?”
谢檀苦笑着摇了摇头。
这么多年来,就连身边亲近之人,都把楼玉珠看作了萧化龙最忠心耿耿的侍女,真是,挺不容易的。
诚如楼玉珠所言,她和顾仲遥,都曾经吃过许多的苦吧?
在危机四伏的环境里隐藏着身份,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
谢檀想起了什么,再次尝试着要撑起身来。
“不行,我得回鄞州去。”
相府那边,肯定乱成一团了……
萧孚将谢檀摁躺回去,“你昏迷了两日,眼下我们离鄞州不知已有多远,而且你又有伤,怎么可能骑马回鄞州?再说……”
他顿了一顿,语气迟疑,“你到了鄞州,又能去哪儿?顾谙放火烧望月台,将你牵连至险境……我虽不知他究竟在图谋些什么,可你留在那样的人身边,终是不安全的……”
谢檀动了动唇,却又默然抿住。
倒不是害怕险阻,而是险阻之后的东西,总让她莫名地觉得胆怯……
她诚然,可以留在顾仲遥的身边,共度艰难。
可然后呢?
她毁了他的苦心筹划,将他精心布下的大局撕裂,并且让许多的人因此陷入了险境。
他身边的人,无一不想取她的性命……
就连她自己,每每一想到要面对醒来的他,也觉得矛盾迷茫的厉害……
谢檀将头埋进毯子里,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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