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扉乍开,寒风直扑而来,窗前的杏色帘幔被鼓起又飞展,水晶帘亦摇晃不已,撒下满室轻响。
守门的女官走下楼梯, 江怀越向小内侍低语了一句,随后自己先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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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门声在寂静中听来亦很是清晰,空荡荡的房间里陈设精美,多宝格子间珍宝玉器玲珑生寒。他转过明月照莲池的珠贝屏风后,望到的正是金玉音的背影。
她就坐在偌大的紫檀木梳妆台前,穿着碧玺如意通袖妆花长袄,素白万梅织金马面裙,墨黑长发垂及于腰,发顶只戴着金灿灿沉坠坠的西王母嵌红宝掐丝挑心。
寒风从窗口卷来,吹动她长发扬起,身影寂寥。
她从镜子里看到了江怀越进来,却不说话,只是沉默地看了许久,随后唇边才浮起了浅淡的笑意。
“江大人,好久不见。”
她的语声还是那样轻柔婉转,只不过在这寒风肆虐的房间里,听来显得有些无力。
江怀越看着她的身影,缓缓道:“贤妃娘娘,今日我来,是有些话要跟你说。”
金玉音没有转身,还是朝着镜子里的他浅笑道:“你说,我听着。”
“您先前关在这里的宫女小穗,已经被封为婕妤,她生下的皇子很健康,即将满月了。眼下是贵妃娘娘帮着一起照顾孩子,或许等到小皇子再长大一些,就会被册封为当朝太子。”他淡淡地道,“哦,还有小穗以前跟着的那位赵美人,也许您对这位不起眼的美人都没怎么留意过,她因为心地良善,待人和气,今天也会被晋升为昭仪了。”
金玉音端坐在梳妆台前,眼中流露出几分不屑:“那又怎么样呢?你以为来跟我说这些,能让我难过悲伤?你错了,江大人。”她微微扬起下颌,望着自己的容貌,嗤笑道,“我不也是从默默无闻的女官开始,一步步被晋升为婕妤又为贤妃?这后宫犹如幻海诡谲,今日朝着朝阳扬帆,明日有可能就遇滔天风浪船毁人亡。你在其中沉浮多年,难道还会被眼前荣耀遮蔽了双目?她们无论是尽情欢笑也好,还是失宠被废也罢,与我又有什么关系?”
“娘娘真能如自己所说,对一切都看淡看开?”江怀越冷冷道,“如果是这样,你为何又执著于朝上攀附,不惜手段除掉对手,这还不是为了私利?何必又装成清高淡泊的姿态?”
金玉音忽而一笑,眼里含着的却是冷冽的光。“我为私利?那么你呢?你从御马监长随做起,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得势后行事嚣张,踩着多少人的尸骨才到了西厂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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