剔透心,眼神语声却尽显纯良。她才想刺上几句,却又见他脸颊上隐有红痕,不由拧起双眉:“脸上怎么回事?”
他微微一怔,神情有些不安。贵妃见状屏退了身旁宫女。“难道在这宫中谁还敢打你不成?”
江怀越叹了一声,自嘲道:“虽蒙娘娘器重,可臣毕竟只是内宦,宫中贵人众多,一时恼怒责打过来也不是不可能的。”
贵妃听了更觉惊讶,眉间愠怒一盛:“莫非万岁因为我近日不给他好脸色,就迁怒于你了?!”
江怀越连忙跪在榻前:“万岁仁厚,断不会有此责罚。只是……”他越是吞吞吐吐,荣贵妃越是心焦,连连追问之下,江怀越才将高焕被抓,惠妃愠恼之事简述一遍。荣贵妃听到惠妃竟因此打了江怀越一巴掌,将手边锦垫一掷,起身怒道:“好大的胆子,敢打我的人!以为近来被皇上临幸了几次,就能爬到顶尖了吗?!”
“娘娘切莫发怒!臣不过是个奴才,不值得娘娘为此气坏身子。那高惠妃近来确实颇受恩宠,因此骄横起来,一时气恼出手,臣也只好忍辱受着便是,原本不想让娘娘知晓的。”他顿了顿,又叹息道,“娘娘实在气不过,也只能等万岁处置了高焕等人之后,再……”
“等什么?”荣贵妃冷笑,“万岁心慈手软,近来又被那群大臣们鼓动着想要子嗣,要不然的话怎会让她恃宠而骄?只不过她也是个不争气的,好几个月都没见动静,居然不知安分,还敢出手打你。这笔账我记在心里了,日后必定不放过她!”她眼风一厉,又盯着江怀越道:“还有你这狗奴才,口口声声说尽忠于我,可皇上前些天迷恋上南方来的一班教坊女,你日日作陪,竟不来禀告!”
她终于说出愠恼的缘由,江怀越才算松了一口气。
贵妃性情火辣,高兴时亲昵有加,发火时说翻脸就翻脸,万岁却偏偏离不开她。只是皇上已年过三十还未有任何子女,朝中大臣们早就对贵妃看不顺眼,纷纷上奏称其霸宠后宫,规劝万岁要以后嗣为重。也难怪她最近冷颜少语,知晓皇上多听了几次清乐便耿耿于怀,甚至对皇上的盛情相邀也置之不理。
“娘娘原来是为这事烦恼。”他眼睫低垂,唇角是谦恭温和的笑,“万岁召见那些教坊乐女,其实是想挑选几首典雅的曲子,令她们好生演练,在太后寿诞时献曲助兴。娘娘也知晓,太后是扬州人士,离家已有几十年,若能听到乡音曲词,必定心情大好。”
“你的意思是说我错怪了他?”贵妃脸色一沉,“平素怎么不见那么孝顺?怀越,你是在替他遮掩!”
“臣怎有胆子欺骗娘娘……”他又是好话说尽,眼见贵妃的神情有所缓和,便不失时机地提及番邦进贡来的骏马。贵妃渐渐起了兴致,抬手表示午后打算去马场观赏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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