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我至多削发为尼,避走他乡,母后舍不得取我性命。”
程皓然仍穿着大红吉服,此刻已皱得不成样子,他似乎已十分疲惫,但伸手一把将青青带进怀里,抚摸着她颈后柔软细小的发,吻着她的发顶,“无论如何,你一定挺过这一关。程皓然许你的将来,拼了性命亦要双手奉上。”
青青止不住闷笑,揶揄道:“变作姑子你也喜欢?”
程皓然咬她的耳垂,“阿弥陀佛,姑子更有另一番风情。记得需早早回来,娘子还欠着为夫洞房花烛夜。”
青青却道:“我若真入山寺中,皓然,你答应我,万万不可来寻。”
程皓然瞠目瞪眼,“敢!哪家庵堂敢收你,看本将军不掀了他的屋顶!”
青青最终只不过莞尔,那笑容飘忽不定,若春日午后,暖风捧起的透明薄纱,飞扬蜷曲,挑动心弦。
似乎是渐行渐远,又似乎从未离开。
他的心,未曾如此辗转难安。
如她所料,慈宁宫闲安堂里里外外都封死了,除却几个心腹太监,百米之内皆无人烟。
锣鼓敲得响当当,太后、衡逸、皇后一个个粉墨登场,嬉笑怒骂,风雷齐动,好不热闹。
身后的门方合上,截断清晨初露的光,青青正觉得好笑,便听见太后在前,厉喝一声:“跪下!”
青青一声不吭便跪。斜眼瞥见衡逸抬脚欲来,却又停住,踟蹰不前。
陈太后大约已是怒到极点,好几次开口欲言,却又生生卡在喉咙中,半晌才拂袖道:“你自己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哀家是说不出口,你……你……”
青青抬眼看衡逸,“你认了?”
衡逸不语,青青目睹他眼中跳跃的火焰,似乎已是跃跃欲试,等待了千万年的澎湃,这一刻几乎将要爆发,逼近疯狂呐喊。
青青面前忽而起了风,衣袍摩擦的细琐声响陡然间逼近,耳边碎发拂过面庞,侧脸微微有些发热,是陈太后疾走而来,赐她一记响亮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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