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管家年岁越发大了,渐渐地不能出院走动,原本应跟护卫小子们分属两个体系的王小花,也渐渐成为了护卫团的助手,并开始参与需要长途外出的事务。只是每次外出回来,都要带一些李管家喜欢的东西,来抚平老人家的哀叹和嗔怨。
“小花?小花?”
“邢大爷?”
王小花早上起来,跟往常一样来了练骑马的场子,有些奇怪。邢大爷平时不怎么打得上照面的,怎么今儿个会专程上这场子里来,好像是特地找她来的?
她严肃下来。邢大爷负责看管地牢,他会来找自己,想必是地牢里那个疯子又整出了什么幺蛾子来,而其他几人都还不在。
“小花,你帮我看看,这是个啥意思呀?”
邢大爷眯着眼睛捏着手里的两块好像是干草编成的东西,走过来问她,“那后生跟我说这俩玩意儿得对住了,我以后才不摔跟头了,可这真对不住呀?”
王小花狐疑,从邢大爷手中接过来那两块东西,是干草编成的不知名薄片,手法有些地方精细,有些地方粗糙,边缘却有些半圆状,不过看形状都没法咬合得上,自然是对不到一处去的——
她顿了顿,并起来看这两片东西,若忽略掉中间的锯齿,边缘连在一起的话,像是一朵花的形状。
对不住……
“邢大爷,您说的是地牢里那人吗?”王小花抬眼问道,“他怎么会给您这个?”
“今儿个上牢里收拾,不摔了一跟头么,年纪大了眼睛时不时犯个晕,但没想着还给摔得这脚呀,疼得走不动路,”
邢大爷摇头诉苦,“那后生倒是个还不错的,帮我揉好了,还跟我这老头子聊了好半会儿天,给我编了这俩玩意儿,说是个啥长寿之乡的习俗,土法子,但是灵验,这东西压床底,就有神灵保佑,不摔跟头了。”
“……”
王小花心里翻起了无数个白眼,心想可怜的邢大爷恐怕还不知道,他摔的那一跟头,恐怕都并非偶然。
“可我对不上呀,他还手疼动不了了,说小花你聪明,能帮忙,我这不找你来了。”
王小花有点不忍心告诉他事情的真相,看着那两半花,想了想,伸手拆卸了几根草,让中间的裂口可以合上,凑成完整的一片,递回邢大爷手里。
送走了总算满意的邢大爷,王小花在练马场子里跑了几个来回,停下休整,脑子里的结还是顺不平,皱眉想了想,最终还是卸下腿上的沙袋,走向了地牢所在的小院。
小心翼翼地走下石梯,心里忐忑不安。江棠镜几个不在,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该来这一趟。
进了地牢,视线里赵晨晨无所事事平躺在那堆干草里,看到她一步步下来,出现在牢室铁栅外,便放下手里一根晃动的干草,倒像个正人君子一样正色立着,抬头道:“小花姑娘,你来了。”
“……”
王小花强迫自己直面他,仍控制不住脸上僵硬,脚底手心都开始发热,羞惭不平之气再度涌起。而赵晨晨已经站起,拂了拂本就不干净的衣襟上的灰尘,也似因为身上有伤,动作并不流畅,连带着手上镣铐哗啦作响。
他郑重低头,向她行了个礼,毫无戏谑调侃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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