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穿着白衣蓝裙,站在一张画案前,专心致志地挥毫泼墨。
虽看不见正脸,但俞轻知道她是谁。
俞家出美人,俞依依是美人中的美人,淡雅、聪慧、出尘、才艺过人、纯善……
俞轻唇角微勾,露出一个略带讥讽的笑意。
“唉……”广安帝轻叹一声,右手按在额头上,用大拇指和中指揉了揉太阳穴,“朕……”
俞轻收回视线,站起身,打断了他的话,“民女知道皇上要说什么。皇上想说:大金和亲是假,麻痹我武国伺机偷袭是真。即便如此,和亲之事皇上也不能不应。十年抗金,我国早被边关掏空了国库。皇上想问民女,民女能不能体谅皇上,能不能为了武国远嫁大金,与齐旻成亲。如果不愿,就要将民女流放大燕关永远不得回京,对吗?”(旻min二声)
她的目光沉静锐利,声音清脆,语速极快,像极了掉落一地的算盘珠子。
“闭嘴!”礼国公俞在越大声呵斥道。
俞轻看都没看他,扫了眼二叔俞在铭,与广安帝的视线短兵相接。
“你……”广安帝惊怒交加,凌厉地看了俞在越一眼,“你是如何知道朕要说什么的?”
“皇上明鉴,臣完全不知皇上召臣父女前来所为何事呀。”俞在越惶惶地辩解了一句。
他瞧瞧广安帝,又瞧瞧俞在铭,再斥俞轻:“皇上若想让你和亲,颁张圣旨便是,何须你的体谅,还不赶紧跪下请罪?”
广安帝抬起右手,示意俞在越闭嘴,大步走到俞轻面前,负着手,刻意放缓了语气问道:“俞轻,有谁跟你说什么了吗?”
俞轻并不正面回答他的问题,说道:“皇上,今日酉时三刻长乐公主诞生,民女恭喜皇上贺喜皇上。”
“……”广安帝张着嘴,愣在了原地。
容贵妃在俞轻进宫时刚刚发动,他在进御花园之前得到的消息,“长乐”这个封号还只是盘旋在脑海中的一个想法——毕竟孩子还未谋面,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广安帝软弱,脑袋还算正常,很快明白了俞轻的意思,她是在告诉他,她就是知道他在想什么,与旁人无关。
“朕明白了,你且说说吧。”他转身回去,坐下,耐心等待俞轻给他一个合理解释。
俞在越与俞在铭对视一眼。
俞在铭警告道:“大侄女,皇上垂询,务必谨慎回答,有一说一有二说二,万万不可隐瞒,更不可胡言乱语。”
他是俞家最有出息的嫡系子弟,二十八岁中状元,之后一路扶摇直上,如今是最年轻的六部尚书,主持吏部已有三年。
俞轻道:“皇上,民女非是听他人所说,而是昨晚做了个梦,梦见了今天以及从今以后三年间,在民女身上发生的所有事。从皇上召民女入宫开始,一切都在按照梦里预见的一切发生着。”
“梦?”
三人异口同声,将信将疑。
俞轻点点头,“对,是梦。”
“在梦里,三殿下已被封为诚王,皇上命他到大燕关督军,一个月后动身,顺便送我到两国交界处。他今日本该到驾前领旨谢恩,但因偶感风寒来不了了,所以让太子殿下代为告罪……”她转过身,指了指湖畔,“想来太子殿下就快到了。”
那边,俞依依恰好放下画笔,握着小拳头,做了一个慵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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