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如此反应,雪晴暗暗佩服。看来东方阑料想的不错,高崇果然是沉得住气之人。在不知对方力量之前,他采取了示弱的态度。这样一来降低自己风险,二来也可以麻痹敌人。
“高将军请起。”雪晴起身将高崇扶起,“将军客气。今时今地,雪晴不过是一个逃犯罢了。”
高崇摇摇头,笑道“朝廷至今仍未找到先皇,这场夺嫡之争还没结束。胜负未分,您无需自谦。”
“那不知高将军作何感想?”雪晴问道。
“臣不敢妄加揣测,”高崇垂首,“此乃皇上家事,只要国家还姓邵,臣不过尽臣子本分罢了。”
一席话,把他的立场说的明明白白。邵子鹤、邵子云,不管谁当皇帝那是你们姓邵的家事,我不参与。
雪晴碰了个软钉子,这在她意料之内。她轻声嗤笑道“子鹤也曾说过,若子云真的能够撑起邵国江山,他宁愿一辈子隐姓埋名。可现今呢?子云终日饮酒作乐,不思进取,刘尚书一手掌控朝局。如此下去,邵国恐怕很快就要改姓了吧。你口口声声说尽臣子本分,你真的尽到了么?”
“臣惶恐,”高崇只是不想出兵,却也不愿与雪晴冲突,因此他重新跪下道,“若真有那么一天,臣必定身先士卒,万死不辞。”
雪晴冷眼看着这个微微低伏的男子,看来他真的是个老狐狸。说话行事滴水不漏。以后的事谁知道?可他现在这么说,又让人无从辩驳。莫说刘尚书会不会真的反尚且不知,纵使他有一天真的反了,那时候子鹤和她又在哪儿?世事无常,他们不可能真的等到那一天。
见惯了世态炎凉,雪晴仍是心寒不已。她不禁又想起自己的父亲,若今天她来请求的是像父亲这样的人,她相信父亲一定会鼎力支持,不惜身家性命。可人心难测,她又怎能要求所有人都像父亲一样,舍生取义…
雪晴苦笑一声,“高叔叔,你起来吧。我理解,不是所有人面对大义时都有勇气直面,我不怪你。你与我父亲曾同朝为官。你大概能想见,若今天我求的人是像我父亲那样的人,他必定不会拒绝吧!”
高崇起身,他年少入伍,见惯生死。也正因此,他才深知一名将领担负着多少家庭的悲欢离合,他做的所有事都不能只考虑一己之私,他身后站着十几万与他出生入死的兄弟,他要为他们负责。所以,他从不冲动行事,宁愿用自己的方式四两拨千斤。艾兴,和他一样,为邵国征战,出生入死,行事理念却大不相同,因此并无深交。他深知艾兴是那种可以为了心中的道义牺牲一切,包括自己之人。高崇对他从来都有敬佩之情,却并不苟同。眼前,是他唯一的后人,高崇听她叫自己一声叔叔,也起了恻隐之心。此刻,她和他不再是君臣,而是长辈和晚辈。他叹了一口气,“雪晴,我敬佩你的父亲,可这种方式未免太过惨烈…你从小在这种大义大理的家教中长大,叔叔大概无法说服你放弃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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