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如今的我呵……
天子山的绝壁悬崖向来颇负盛名,我立在绝壁的边上,看着满目的万里江山,望着远处即将落下的昭昭红日,眼中映射的大抵皆是绝望和讽刺。
瞧,这夕阳,今夜落下了,明晨,却又升起了。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若是有一日,它累了,不愿再升起,大概便永远睡在那山的背后了罢…….
那山下是什么呢?是尸横遍野,还是芳草如茵?又或者,那些已经逝去的人和事都在那里吧,那,不是九泉之下么……
“呵呵呵呵……”我轻笑出声,笑声在空荡的山谷间回荡,有些凄厉,有些刺耳。
来到这里已近三载,我不知从何时开始,便没有了悲喜可言,或者说,是没了感觉。我不再会为了那些人的刻意羞辱而生气,不会再为了粗重的活计委屈的掉眼泪,更不会为打在身上的木棍竹杖去辩解什么,这些,与我何干?
时日久了,我早已不记得自己叫什么,似乎,是姓北吧,也忘了自己为何会来到这里,哦,好像是为了谋权篡位,可是当年只有九岁的孩童懂什么呢,我不记得了。
似乎,是记得什么辰光是有一位温柔的女子常常抱着我叫“小豫”的......
可,那是谁呢,是娘吗?我娘是谁呢,她在哪里,她为什么从来也不找我。是不是每个孩子都应该有娘的呢?可是,也有许多人是没有的,那些年长的人就没有,山中的那些道士就没有。
山下的牧童是有娘的,他娘会抱着他笑,会给他唱山歌,会给他缝衣裳。所以,我猜想,只有小孩子有娘,大人,是没有娘的。那我呢,我今年也十一岁了,我是大人,还是孩子呢?我不知道。
自从一年前险些病死在柴房,不知被谁用了些米汤灌醒,捡回一条命来。我便浑浑噩噩的不知何年何月,记忆中总有些东西是完全空白的。可,又没有完全不记得,就像我知道我大抵是有娘的,可是我不知道她是谁,去了哪里。
我亦是记得我的姓的,可是我不记得在我身上发生了什么事,只隐隐约约记得一句谋朝篡位。
我的脑海中总是出现一些断断续续的片段,我似乎,还有个姐姐。记忆中,总是有一个身穿绫罗的幼童在一间很富丽的屋子里跑来跑去,难道,我也出身不凡?
我不愿意再去想那么多,想得越多,头就越痛。
其实,我应该是记得的,三年前的事,一年前的事,儿时的事,我都是记得的。可是,我不愿意再去记得,那个叫北豫的人,早在一年前就死在济贤观的柴房里了。现在活着的人,不过是一副苟延残喘的行尸走肉,这样,不是也挺好的么。
可是,我忘不了,我怎么能够忘记,每到深夜午夜梦回之时,我总是一次一次被惊醒。那是血,满目的鲜红,染了法场的地面,厚厚一层,凝固了,鲜红就变成了暗红。
那里面,是母妃的血,是外祖的血,是姨母,是舅父,是江家一族近百余人的血,我被强压在地上看着他们的头掉在地上,看着他们的身子被草席裹着扔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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