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学业、工作,甚至十几年后想要的生活。
规划了很多,里面却只有她一个人。
就算没有人陪,童溪也坚信她能过得很好。有足够养活自己、奉养双亲的能力,有能为之努力的爱好和理想,有手有脚有闲钱,能去逛喜欢的风景,吃喜欢的美食,听喜欢的音乐会,看喜欢的演出,将屋子收拾得整洁漂亮,有志趣相投的朋友们同行,生活当然也会很好。
可是如果,如果那个未来里,能够有她喜欢的人呢?
如果她喜欢的那个人能陪在她身边呢?
眼睛忽然刺痛,眼泪毫无防备地滚了下来。
童溪默不作声地走,低头看路。
清寒的夜风将泪痕吹干,过后毫无痕迹,只留下眼角的冰凉。走进宿舍楼时,她甚至还跟往常一样笑着跟楼长打招呼。直到进了宿舍,整个人才像是被抽了筋骨,渐渐塌下去。
童溪知道她不该哭的。
远赴重洋去找穆逸舟却扑了个空,从伯克利回A市的飞机上,泪流得够了。之后每回鼻酸委屈,她都竭力挪开注意力,硬生生将眼泪逼回去。
没有谁离开谁就不能活,她也一样。
努力憋了四年,伤口都快愈合了,却在老教授一句轻描淡写的关心后,撕开了条缝。
以为不用在意的东西,其实仍然在意,在意得要命。
她远没有她想象的那样强大。
童溪抓住龙猫抱枕趴在床上,将脑袋闷到枕头里,肩膀轻轻颤动,无声无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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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九点的时候,穆逸舟走出了信息科学院的办公楼。
已经好几年没来A大了,这是回国后头一次重温故地。
公司产品的测试版上线后,他连轴转地忙到了现在,今天回来,是因为A大主办了今年的大数据论坛,有许多领域内的教授和大牛参加。技术与理念日新月异,他公司的产品跟这东西息息相关,当然不能错过。
初回校园时复杂的心情被整日的繁忙冲淡,直到此刻。
穆逸舟推去所有的邀约,踏着路灯独自走在校园。
晚课刚结束,呼啦啦的学生从教学楼里涌出来,讨论着课上的内容,讨论着夜宵,讨论着立马要赶过去的学工和社团会议,周围全都是青春的脸庞。
轻易将思绪拉回到数年以前。
那时候他还是其中一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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