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一时间,焦虑、自责、惭愧、无可奈何、自暴自弃……重新在孟云端面前上演了一出大反攻。孟云端只觉得一股茫茫然的绝望扑面而来,双腿倏地一软,蹲在了地上。
先缓缓,她对自己说,先冷静下来。然而时间刚过去没一会儿,她顿觉眼前的阳光陡然一暗。
孟云端眯着眼睛抬起头,竟又看见了刚才那张陌生又熟悉的脸。
他回来了。
男人又站在了方才的位置,鼻子里呼出短短一股气,似是不耐烦,也似是在自恼。伸手从蓝白条纹的短裤裤兜中掏出钱包,他取出一张卡片捏在手里。接着无奈至极的蹲下身,目光保持在与孟云端齐平的高度:“来,你看好了,这是我的身份证,你现在拍照,发给你朋友,出了事情让他来找我。”
孟云端睁着一双泪水盈盈的眼睛,半晌不见动弹。
男人索性将身份证直接塞进她手里:“拿好了。”他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的头顶:“起来吧,还要我扶你吗?”
孟云端茫茫然的站起身,看见男人已经自顾自的拖着自己的行李箱,往前方走去。
再次坐回到男人的车上,孟云端安静了不少。男人也不与她搭话,直接开动汽车,只为尽快到达目的地,然后和这个疯女人一拍两散,分道扬镳。
从机场到青林路的路程虽长,可是一路高速笔直的开下来,也就是二十来分钟的功夫。男人很快将车驶入市区,一旁的孟云端被窗外的喧闹繁华所触动,分散了注意力,情绪跟着渐渐缓和下来。
她低下头,目光有意无意的瞟向那张身份证。身份证已经在她手中攥了许久,与她的体温完全融合,她甚至在刚才的一段时间里忽略了它的存在。因此此刻再注意到它时,她心里的好奇比刚拿到时更多了。
不动声色的将倒置的身份证打了个转,她目光淡淡的扫过去,心头却冷不防的震了一下。身份证的主人名叫周淮,生于1993年9月1号。
一时间,孟云端似受到了某种触动,连忙侧脸去瞧对方。只见对方眉头微锁着,唇角紧绷,给人成熟稳重的感受。皮肤约莫是经常袒露在烈日下,要比寻常人黑一些,可是却黑的健康,黑的好看,配上他一头干净利索的短头发,正是个顶天立地的好男儿的模样。
可即便他的模样再如何好,依然与孟云端记忆中的那个少年毫无相似之处,唯独那眉骨上的一条疤依稀残存着过去的痕迹。
孟云端仔细打量过去,发觉那道疤已经变得很淡,开端藏在他浓黑的眉毛里,斜斜的蔓延至太阳穴,不仔细看很容易被人忽视,可是此时此刻,依旧能令她感到触目惊心。
往事刹那间涌现脑海,从六岁到十六岁,与周淮相关的记忆太多,全部连成排、结成队从眼前呼啸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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