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怕的东西有很多,怕老头的病情又加重了,怕自己考不上理想的大学,怕时间过得太快,老头一年比一年老下去,也怕和别人怜悯的目光对视,尽管他自觉已经练出了刀枪不入的本领,但午夜梦回时,还是会被这样的眼神灼伤心脏。
也许他真正怕的,是云蓁和她庞大的喜欢突然消失不见。
林涧松怕云蓁会逃跑,等哪一天她从这个迷雾一样的循环里醒来,会对他若无其事地说:“就这样吧,到这为止了。”
那他就又得被封到厚厚的冰层里去了,扣烂了指甲,双手鲜血淋漓也出不来了。
他的思绪乱成一团,他又抬眼看了一眼表,九点四十分。
突然,他就像被人从后面打了一闷棍一样,他扔下背包,穿上鞋就往外奔去,他跑了几分钟,实在是太慢,路上出租车不多,他边跑边拦车,终于拦下一个,他一路上都在盯着表,司机被他催的不耐烦,小声道:“上学迟到这么久呀……”
林涧松没心情解释,他焦躁地看着表,恨不得按住指针让它别走了。下了车他就往学校里冲,门卫在他身后大声喊叫,他头也不回地说道:“高二一班林涧松!”
快一点,再快一点。
他拨开往下涌去操场的学生群,逆流而上,广播曲轰鸣在他耳畔,快一点,再快一点,已经十点钟了。
他感觉到了嗓子里的血腥气,冷汗淋湿了他的背,他踹开虚掩着的天台门,看到云蓁的背影正对着他。
瘦弱,摇摇欲坠。
林涧松轻声叫她:“云蓁。”他声音嘶哑,没喘匀的气还憋在胸膛里。天地都被罩进了真空罩,他听不见自己的声音,只能看到她转过身来,衣服一角摩擦过粗糙的围墙,发出细小的声响。
云蓁看起来有一点惊讶,但也仅仅是惊讶,她很快就平静下来。
果然是这样。
隐隐的绝望从他心底涌上来,这个云蓁是那天跳了楼的云蓁,在这一天,他们应该都死了,可是只有他又回来了,这半个多月好像是场梦一样,他和云蓁好不容易搞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就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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