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楚河垂了眼,眉目间的神色依旧是淡淡的,但熟稔如朱涛,却在那其中看出了一股难得温柔的意味。
朱涛使劲咳嗽了两声,谢楚河冷冷地扫了他一眼。
朱涛是个脸皮厚的,笑道:“果然是个琴道高手,可比我家老头子强多了,那张‘九霄环佩’送给她也不算辱没了,所谓瑶琴赠美人,也是一桩佳话。”
谢楚河客客气气地道:“朱大人,你可以少说两句吗?不然我会动手打人的。”
朱恒反而大笑起来:“谢阿蛮,你恼羞成怒了。”
他这么说着,却不敢怠慢,很利索地滚到角落那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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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曲终了,余音犹绕梁未去。
朱太傅抚掌而笑:“果然妙哉,不意周鸿生那老冬烘会教出这么能耐的弟子,老夫这点倒是比不上他。”
周鸿生和朱太傅乃是同榜进士,曾在翰林院共事数年,一人工琴、一人工画,时称京都双绝,年轻时就存了互相别苗头的心思,又因政解不同,争执了多年。
后来,周鸿生辞官退隐,朱太傅官至正一品,两人都是当代鸿儒名宿,却势同水火。
朱太傅这下心里很不服,对苏意卿笑得温和:“小姑娘,我看你聪明伶俐的,不若跟着老夫学画吧,不是老夫自吹,老夫的画可是一笔千金,多少人求而不得,今天是你运气,老夫心情好,打算收个关门弟子,来,快去辞了周老头,转到我的门下来。”
苏意卿慢慢地涨红了脸:“太傅厚爱,我心领了,但是呢……”她羞答答地道,“我跟着白川书院的欧阳先生学了三年画了,至今画个牡丹还是像菘菜,欧阳先生说我是朽木不可雕也,只能辜负太傅了。”
白川书院的欧阳序,亦是一代名家,被他这样评价,看来苏意卿真是不行了。
赫连氏实在爱苏意卿的天真烂漫,忍不住莞尔。
朱老夫人对朱太傅道:“你看到周老头有什么好东西就想抢,这脾气,赶紧改改,很要不得。”
朱太傅气咻咻的。
朱老夫人见苏意卿面上飞霞,愈发显得娇艳明媚,不由笑了:“小姑娘琴弹得好听,这人也生得极好,和花朵一样,让人看了就喜爱。”
苏意卿笑了起来,脸色绯红,仍是落落大方地道:“老夫人谬赞。”她眨了眨眼睛,“意卿厚颜纳下了。”
安阳郡主也抿嘴笑了:“所谓桃之夭夭、灼灼其华,就和后院的那片桃花一般无二,我看了心里也是爱的。”
苏意卿脸皮儿再厚,也有些吃不消了,捂着脸道:“太傅府上的桃花在京都可是鼎鼎有名的好看,我哪里能比拟呢,郡主,你可饶了我吧。”
当年朱太傅辅佐圣人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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