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武将打了个手势,请示首领的意思。
鬼面武将环顾四周。
苏意卿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惊恐地睁大了眼睛,从指缝中偷偷地望着他。
他看见她的眼神,心中一软,朝部下微微摇头。
部将打了个唿哨,众战士才齐刷刷地将刀剑归鞘,金石微鸣之声,在这寂静的黑夜里格外令人心惊。
众黑甲战士有条不紊地从韩王别院中撤离。
大门外停着战马,马首之上亦覆着黑甲。众人利落地翻身上马。鬼面武将抱着苏意卿坐上了打头的一匹神骏黑马。
众人驱马,沿着小道向山下奔驰而去。
马蹄上裹着厚厚的麻布,几百个骑士没有发出半点声音,只有林间的夜鸟被惊飞,树叶间有簌簌的声响。
黑暗中,斑驳的树影掠过,映着那张青铜鬼面,恍如光怪陆离的神魔。
苏意卿一点一点地伸出手去,触到了那张面具,应该是冰冷的金属,他的体温却从下面透了上来,是温暖的。
“谢楚河,是你吗?”她的声音如同江南春风中的燕子,是呢喃。
他僵硬住了。
苏意卿将那个青铜鬼面慢慢地取了下来,他并未阻止。
面具下是一张英俊而刚毅的面容,剑眉斜飞,目若寒星,眉心间一道伤痕,正是谢楚河。
苏意卿的眼泪流了下来。
前世,她曾随秦子瞻外放宁川,路上遭到秦子瞻政的政敌设兵伏击,危殆之际,也是这个鬼面武将率兵从天而降,救了夫妻两人的性命。当日,那鬼面武将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未曾留下只言片语,苏意卿即感激又迷惑。
她还记得,获救之后秦子瞻却丝毫不见欢喜之意,只是对她说:“大约是匪党内讧,自相残杀,让我们侥幸逃过一劫,卿卿,这么可怕的事情,你别放在心上,快点忘了吧。”
其实,还是谢楚河。无论前世或是今生,他一直在追随着她的身影,如他所说,无悔无怨。
苏意卿紧紧抓着那个青铜面具,哭得全身都颤抖。
谢楚河自诩心如铁石,但在苏意卿的面前却柔软得一塌糊涂,他看见她哭,心都疼了起来。她还是那么爱哭,就和小时候一模一样。
“怎么了?是不是那个混蛋伤到你了?哪里疼吗?”他低声问道。
苏意卿咬着嘴唇,不说话,只是用泪汪汪的眼睛一直望着他。
他又会错了意,以为她心里还委屈着,解释道:“对不起,我来得太迟,闻听你出事,我马上就派了军中的斥候出来打探,只是韩王这厮太过狡猾,竟藏匿到这深山别院之中,我多费了点工夫才堪堪赶过来,让你受惊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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