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女儿都快和姚氏差不多高了,她还记得自己带着两个只自己膝盖那么高的姑娘进元府时也是这样一个天气。
从此,她便是姚子宁了。
“别怕,阿袅,母亲这些年攒下了一些银子,足够我们后半生吃穿不愁了。”姚子宁背对着元府离去,那鎏金门匾愈来愈不足道。
元袅不甘心就这么脱下了千金小姐的衣裳,她哭的情真意切,“娘,我们去找爹爹好不好,他心里有您,绝对不会放任我们母女不管的。”
听到这里,姚子宁抬手擦了擦泪,她听见自己深呼吸,正色道,“阿袅,你的爹爹早就在抄家流放三千里时死在了半路!”
“不!”元袅反驳,“我爹爹是镇魂将军,他战功赫赫,我是将府嫡女。”
元袅挣脱姚子宁要往元府跑,她要跪在雨中求爹爹原谅自己,只有她是将府千金她才能嫁入高门,成为主母一辈子荣华富贵。
“啪”得一声,声音急促又清脆,这巴掌让元袅愣愣回神,她不敢置信,这是阿娘八年来第一次打自己,上一次打自己是因为抄家时,她们身无分文,她闹着要吃鱼。
“你清醒点!”姚子宁嘶吼,她当年的孩子是怎么流掉的,或许元袅和元曲已经淡忘了,可她记得清清楚楚。
因为元袅和元曲生怕孩子呱呱落地,自己会冷落她们,两个才七八岁的孩子故意嬉戏打闹撞的自己摔倒在地,那时候肚子里的孩子都成型了啊……
姚子宁红着眼看着从自己肚子里爬出来的两个女儿,两个都生的模样周正,她手中的伞脱离手心跌在蓄积了浅浅的水坑里,她一步步后退,远离这两个女儿。
“母亲……”元曲叫了她一声,声音嘶哑的。
“别叫我,”姚子宁浑身已经被淋湿了,她还在后退,圆睁着眼睛看着她们俩,突然笑了笑,“如果没有你们,我便永远是镇国将军的妻子,是元府的主母……”她凄厉挣扎地笑了两声。
站在原地任凭雨水冲刷的元袅和元曲,看着姚子宁,一开口,冰凉又清甜的雨水灌进嘴中,脑子里两道画面重叠,当年抄家的时候她们流落街头,她们的母亲也是这么说的,若不是有这两个拖油瓶,她早嫁给当地的富商了。
两个站在原地,从头凉到了心再到脚,眼睁睁看着她们母亲一步一小挪地后退,极尽想离开她们又捎带了不舍。
吱呀一声,门缓缓合上,元樱撑着伞回怀壁院,母亲陪嫁的田契地契正装在一个箱子里,静静地搁置在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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