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樱前半夜未眠,她侧躺着听窗外哗啦啦的风打树叶声,她记得院内栽植的几棵有些年岁的书应当是掉光了叶片才对,她在屋中怎么听到如此清楚的声音。
半夜的月光从窗棂洒进来,银白冰冷的一片撕开一个夜晚的口子,元樱抬起眼皮,正巧看见枝繁叶茂大树上的男子随意地坐着,上身笔直,一脚弯曲着,一脚随意地荡在空中,几片衣玦翻飞。
赵晢一动不动地坐在哪儿,他放眼望去能看到整个元府的全貌,姚氏居住的溶溶院灯火通明,多有人烟气息,相比之下怀壁院太干净,干净地生出荒芜。
元樱左侧躺着,躺了有一会儿了压着自己的心脏,她静静地望着那个男子,头脑一片混乱。
两个人都没睡,赵晢没有回头看她,他探手摘下一片叶子,手指捋了捋,将叶子平整地放在唇边,吹奏起来。
音调悠扬,元樱用心地听着曲调,清醒的头脑最后昏昏欲睡,在意识沉没的最后一刻,她似乎感受到了心跳加快的声音,一定是左侧躺太久了,缓缓放身子。
两曲定局,赵晢微微低头短暂地笑了一下,手指一松,叶片翻滚着沉淀下去,赵晢双手枕在头后,仰头看着明月。
明月皎皎,赵晢看着象征着一家团圆的全月,不禁想起守候自己五年,整日神思忧伤的母后,和不知道从何时开始演戏的那人,若非他用非常手段将赵晢的意识驱离身体,赵晢可能就一直被他的伪善蒙蔽。
月上梢头,赵晢看着天色愈发明亮起来,他一夜未眠,正准备打个瞌睡时听到有人朝这儿走来的脚步声。
来者不善,赵晢翻身下来,走到楹窗外,抬头扣了扣窗棂,“醒了吗?有人来了。”
明明昨日烦心事众多,元樱偏偏睡了个安稳觉,她起床梳妆,待她整理好床褥,洗漱化妆,她都没看到有人进来。
“你该不会是骗我的罢?”事后,元樱才回神自己为何想信一个相识不过一天的人。
马上就到了,赵晢闭目在心中算着剩下的步伐,待算到一时,元樱的贴身丫鬟花枝一只脚已经踏进院子。
花枝今天来的比平常早上一个时辰,没想到她竟然打扮好了,她意外地笑了一下,“小姐,您今天起的真早,奴婢有一个好消息告诉你。”
她进来时,元樱还隐隐担心了一下,生怕花枝看见凭空多出来的树,以及赵晢,外男与她同在一个院子一夜,说出来就是板上钉钉的罪名,幸好只有元樱自己能看见。
“什么好消息?”多半是反话,真要是好消息姚氏岂容花枝一大早巴巴往这儿赶告诉自己?元樱心中腹诽,片刻后惊醒,“是赐婚的圣旨来了?”
本来要故意卖关子的花枝赶上这句话,足足愣了片刻,睁大眼睛地看着未卜先知的元樱,很快一张脸笑的灿烂,她拉住元樱的手,脸上写满祝贺,“大小姐,您可真是神了,居然一猜就中,既然您猜中了我也不跟你绕弯子了,就是赐婚的圣旨到了,大夫人正在前厅候着呢,您呀赶紧去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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