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岸猿啼声声, 长河之上的雾色很浓, 将山峦掩盖只剩兽脊一般青黛色的边缘。
那间客栈前的灯亮了一千年, 寥寥落落,青光照一身风尘。
谢柯又走进了这里。
这里百年来不会过几个人, 鱼精老板还记得谢柯, 也还记得这黑衣的少年当初不是一个人的。
鱼精老板望了望他身后, 四顾看了看,而后问:“公子, 另一位呢?就你一个人?”
谢柯脸色苍白, 扯了扯唇, 一个僵硬得不算笑的弧度, “嗯。”
鱼精老板看出他心情不好,正寻思着要说什么, 就听谢柯声音很淡很冷, 道了一句:“有酒么?”
鱼精老板忙道:“有的有的。”
谢柯提了壶酒,上楼。
同样的位置, 临江,他再次坐下。
千年前渡心魔,尊严尽失,一路跌跌撞撞在这里, 以酒消愁, 静坐到天明。
如今,重活一世,第三次到了这个地方, 同样凭栏饮醉,长夜无端。
谢柯抿下一口酒,辣酒喉咙,可他的神志却异常清晰。
冷静眸光下,在他的对面,那个空空荡荡的位置上,出现了一个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男孩。
男孩侧着脸看窗外,五官尚显稚嫩,但眼眸清亮而纯粹,如不曾窥见半分人间丑恶。
他看了很久,然后慢慢偏过头来,两手撑在椅子上,脚晃啊晃。
他就这样和谢柯对视,隔着岁月,隔着时空。
男孩的声音脆生生的,问他:“那么现在呢,你还觉得孤独么?”
谢柯说:“不孤独了。”
他的声音很平静。
男孩笑了起来,大大的清澈的眼睛弯起:“那太好了。”
外面海浪敲打着礁石,风也带着腥味。
男孩露出苦恼的神情:“我现在常常还是会觉得难过。什么时候我能像你一样呢。”
谢柯手指摸着杯壁:“你长大了,就像我一样了。”
男孩目光遥望远方,声音拖得非常轻:“长大啊......”长大对他而言,真是个很遥远的字眼呢。
彼此沉默无言。
男孩太久没有跟人说话了,一旦说起来,就喋喋不休个没完。
他掰着手指,眨巴着大眼睛,问:“然后呢,其他的东西,舒服的床,热腾的饭,绝世的武功,你是不是都有了啊。”
谢柯笑了一下,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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