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子从老杨家出来,跨上了他辆小电瓶,颜色落漆,逊了点,但比前几日为了琳子开去的几辆大车低调得多。他张扬过了,不敢再造次,低头发着了发动机,屁股刚坐上坐垫,想了想,扭头向上一望。
老杨的身影果然杵在窗内朝他望出来。
“小心点。”老杨说。
“走了。”亮子挥挥手,把双腿一搁,咻地架着他辆初中时买的小毛驴溜烟似的驶走了。
他从老杨家老屋的旧街驾车驶出来,开到江汀花园边条空路里,刚停了停,几辆豪车迎面不及掩势地擦肩飞过,从他后方超越过去,张扬肆意地留下一串熏人屁股烟。
“追风少年啊?”亮子把辆寒酸的小毛驴用脚一拐,拎着放到墙边,低头护着手机光,拨键打了个电话。“不撞死你们。”
这话刚落,电话就拨通了。亮子捻一根草正含在嘴里嚼,摸不着烟,假冒货缓解缓解嘴边压力也不赖。
“亮哥。”
那头虚弱地喊了一声,亮子丢下半根嚼烂的草,浑身一直,打起了精神。
“我操。”亮子说,“阿扁你这刚被榨完还是怎么的,虚得可以啊。”
阿扁只能苦笑笑,声音低涩地说:“刚在治疗室给我抽完,两腿麻的,都没知觉了。”说完,阿扁声音带点惊惶地说,“亮哥,我不会就腿残了吧?”
“二逼。”亮子烦躁地抓抓脑袋,说:“又没中枪,就被人抡了棍。能有什么的?”他又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说,“你他妈的连群高中生都干不过。下回不带你了。”
电话那头的阿扁没吭,亮子说:“你十七岁感觉委屈是不是?”亮子眼睛眯成一道线,嘴里捻着草紧出条缝低低地说,“你亮哥我十七岁都把自己叫二十岁。年龄小还了不起了?你猴哥知道么,他也就二十岁。在帮里,你不自强,就一辈子当着混混。”
阿扁彻底没声了,片刻,只传来早餐空腹肚子叫饿的咕噜咕噜声。亮子抓抓学校的网,把嗓门压得凶,说:“医院哪间病房呢?”
“3A1。”阿扁顿顿,声音亮起来:“亮哥你来看我啊?”
“你我兄弟我不看你看谁?”亮子不耐烦地把草一丢,用鞋底尖碾灭了,挂断电话前撂下一句说:“等着,我给你买碗粥过来。”
亮子驭着小毛驴在疾风中捋把吹乱的头发,在医院门前一停,靠着小毛驴往后望一眼川流不息,车来车往的水泄大道,嗤地一声:
“医院生意就是好。”
他挺起上身笔直地走进卖粥的早餐店,琳琅满目的早品中,随手拿起了一碗清粥,叫人包了。还热乎着,他揣在营业台把钱付掉,说声:“我这放着。你帮我看看。”
那戴鸭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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