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琳说,“我爸现在肯定以为我要给你肉偿了。”
“肉偿?”韦远哼了一声,向老胡要了张纸巾,“我不稀罕。”
申琳笑着扭头说:“没人稀罕。”她说,“就是我以后再也回不了家而已。”
“你妈呢?”
“死了。”
“哦——”
“被撞死的。”申琳说,“在马路上,有了笔保险金。”
韦远擦着裤.裆的泪渍,一脸臭地说:“你家很穷啊。”
“被败光的。”申琳摇摇头,“我爸爱赌博,又爱装13,去澳门,渴望一夜暴富。”
“你不是说那不是你爸?”韦远不冷不淡瞟来一眼,“到底是不是?”
申琳吸了口气,说:“以前是,”说,“现在不是。”
“因为没钱?”韦远说,“把家底败光了?”
“他醉酒就爱打人,我妈生病了,他觉得不治比较好,天天怂恿她到街上去,病死在医院没有钱拿,可是到大街上撞一下,有保险金。”申琳说。
“那不是骗保吗?”韦远说。
“就是骗保。”申琳说,“就有钱赌博了。”
车开到了半山馆的门前,韦远望了望窗外,这才惊觉似的,皱着眉头跟老胡说:“老胡,你怎么开来这了?”说着,他推推老胡的肩膀,说:“先把这女的送她家去。”
“老板,”老胡一脸为难地看了看申琳,“不好吧……”
“哪里不好?”
韦远说完,顿了顿:“那也别送这儿来啊。找家酒店也行,旅馆都行,送学校不就好吗?”
他这么说着,从自己那边下了车,迈了几步,转到申琳的车边,开了车蹲下腰说:“你脚崴了还能走路吗?”
申琳捧着脚脖子,静静摇了摇头。韦远把西装外套敞了敞,伸出一只臂,把她胳膊搭到自己的脖上,单手搂着她的腰,将她抱了起来,单手合上车门。
“老胡,你也回去吧。今天麻烦你了。”韦远从车门边走了几步,回过头来,“韦思那儿你可不能心软了。”
“是……是。”老胡扶着车门困窘地缩了缩脖子。
“上回就是你给放出来的。”韦远开着门还叨,“臭小子没一天安分的。”他开了一楼客厅的暗灯,侧脸问了问她,“今天睡这儿?”
申琳没有说话,既不响应也不摇头,韦远把她放在沙发上,从楼梯啪嗒啪嗒地上了二楼,扒了几条女士睡衣,又下楼来,扯下标签扔进垃圾桶,从楼梯环口丢给了申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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