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成?”
鲁仲连颓然落座,苦笑摇头:“燕国化齐,三晋楚国便会将矛头转向燕国;齐国逐燕,那更是燕齐两弱,只便宜了秦国独强!罢了!罢了!”
“先生忘了赵国。”剧辛侃侃道来,“六年来燕齐两国令天下人瞩目,却把单单把赵国丢在一边。赵国二十年胡服变法,练就三十万一流骑兵,北逐三胡、西破匈奴,于雁北阴山拓地千里;平原君、廉颇、肥义、虞卿、赵奢等文武大才云集赵国朝堂。如此锐意进取之邦,却数十年不问天下事——只有赵国,才是燕国齐国最大的威胁!只有赵国,才能与强秦一争天下!”
鲁仲连一个激灵,沉声道:“先生之意,仲连明白了;仲连当即通知墨家弟子护送上将军家眷往赵!”剧辛“哈哈”大笑,长身而起,拱手道:“上将军、廉颇、平原君,我便不信敌不过一个白起!千里驹,就此作别,后会无期了!”
鲁仲连还以大笑:“燕齐六载熬汤,秦赵对决才是主菜,后会无期!”
次日天明,越女率领墨家弟子拿着剧辛手令护送乐毅家眷离开蓟城。
济西大道,千里驹一骑绝尘,驰还齐国。
三月,春风和煦,济水边传来辚辚的马车声,一名白发老人端坐车上。不久,西方蹄声骤起,一人一马暴风一般掠过马车,猛然勒住,战马嘶鸣,马上骑士回头高呼:“上将军!”
白发老人定睛一看,马背上黑乎乎、脏兮兮的骑士不是别人,正是多年不见的鲁仲连,旋而大笑起来:“六载为敌,老乐毅变白,千里驹变黑,当真有趣也!”鲁仲连翻身下马,快步上前,要扶乐毅下车,却被这须发皆白的老人一掌推开。
济水粼粼,暖风徐徐,二人并肩而行,乐毅道:“我已不是上将军,没想到燕王诏书来得这般快,只消再有一年,齐国便将化归燕土。世无圆满,老夫知足了。”鲁仲连一言不发,转身从马鞍上解下酒皮袋子,让驭手找来大碗,拉开绳结满满倒上,双手捧起递给乐毅:“此乃齐酒,我敬大哥三碗!”
“大哥?”乐毅微一错愕,旋即抄起大碗,“忘年相交,我便做得这大哥了,干!”
“当!”两人对面饮罢,鲁仲连替自己满上,又道,“大哥六年化齐,堂堂正正光明正大;我却三番四次行龌龊之举,鲁仲连愧对大哥,自罚一碗!”乐毅笑道:“兵不厌诈,你与田单孤城一片却能不离不弃稳守六载,这一碗,当是乐毅敬上!”
“当!”第二碗下肚,鲁仲连耳根一颤,目光扫向水边一处芦苇丛中,低声道:“大哥,留神了,此间有杀气!”多年的军旅生涯让乐毅也觉察到了危险,冲驭手使了个眼色。驭手会意,从马车上取下长剑递到乐毅手中,接着架起一支短弩,俯身在车辕后,矢箭上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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