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半年过去,巍巍即墨,依旧屹立在齐国东方。田单身披一套血迹斑斑的铠甲,默默站在城头:五次恶战,即墨伤痕累累,三十余万军民死伤近半,城下尸横遍野、血流成河,累累白骨如山堆积,血腥的气息弥漫在海风中,抽得人猎猎生疼。
孤城血战半年,让田单从一个精明大气的商人蜕变成坚定果敢的大将,身份的改变并没有让田单变得愚忠,齐泯王的确该死,死守即墨不是为了效忠田齐王室,而是不能让千万齐人在列国面前抬不起头来!乐毅在齐国广施仁政,对莒城围而不攻,对即墨五次血战,将各地抗燕暗流消弭于无形;可田单坚信,只要有充足的粮草军械药品,即墨一定能坚守下去,人生能得乐毅这般对手,虽死无憾!
“什么人!拿下!”城下一声惊喝震醒了田单,一队甲士押着两名衣衫褴褛的男子走上城楼,回禀道:“将军,此二人在城外转悠,形迹可疑,被我等拿下,敬听发落!”话音落,其中一人竟大笑起来,声音似有几分耳熟。
“仲连!”田单一个机灵,喝退甲士,上前一把抓住那人肩膀,重重一摇。鲁仲连还赠两记老拳,喊了声“田兄!”,两人便紧紧抱在一起,哽咽着良久无语。
“田兄,”鲁仲连拉过身后破烂英武男子,“这位便是楚国左尹,庄辛贤弟。”田单眼中一亮,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楚国左尹”这四个字的分量,当即跨上一步,长辑道:“庄辛兄,田单久仰!”
庄辛连忙扶起他:“田兄矢志抗燕、孤城不倒,天下侧目,庄辛佩服!”三人联袂下城,来到田单城中的中军大帐。一盆炭火、一坛烈酒,鲁仲连与庄辛三两下褪去满是污泥的衣裳,披上军士送来的干衣。田单斟满三碗,先干为敬。庄辛喝了半口,满脸涨红;鲁仲连却“咕噜咕噜”面不改色一饮而尽,呼哧一口酒气,便将半年来种种简要说了一遍,道:“不想这商家私道,却成了一国命脉!我还给你带了一样东西来。”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卷羊皮,交到田单手中。
田单缓缓拉开羊皮卷,赫然便是鲁仲连在匆忙中摘抄的乐毅以昌国君名义颁发的几道法令:废除苛政,减免齐人赋税至两成;求贤敬才,诚请齐国在野名士治理郡县,重开稷下学宫;为姜姓老齐国正名,祭祀春秋霸主齐桓公……
读罢,田单重重的叹了口气:“单是这几道法令,便足以化解齐国庶民学子抗燕之心!放着莒城围而不打,更是高招!哦,你们怎样来的即墨?”庄辛与鲁仲连相视一笑,齐道:“海路。”
“海路?”田单一愣,猛拍大腿,“妙——然燕军封锁了琅邪通往莒城与即墨两条大道,日夜巡查海上,你等孤身尚可潜入,若是大宗货物,如何运来?”鲁仲连哈哈大笑:“若是让你与乐毅猜到,我与庄辛岂不白来——”末了,将如何从丁字海沿着丘陵秘密前来的路线详细解释一番,又道,“五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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