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当年的焰火。
黄昏残照透过门来,给殿中景物蒙上一层泛黄的凄凉。
我静默伫立远望,面前却只有一道宫门。
翌日我只看到了郝计,没见到我爹。
郝计身上的气质,阴沉沉的,我见他穿着朝服,正三品。
我恍然间,像不认识郝计了。
郝计从来都是,一身青衣,悠然随便的模样。
可以蹲在大门槛上、井床边,各种地方吃花生米。
虽然他话很少,神情总是淡淡,但一见他,就有清晨暖阳之感。
而今,他像个阴雨夜的残月亮。
“郝计……我爹呢?”
郝计阴沉沉道:“成叔……成叔到观里去了。”
我猛然站起身。
我爹……我爹出家了?
郝计没什么反应,他端起杯子喝茶,热气蒸腾间,我仿佛见他掉了一滴眼泪。
他哑着嗓子,有一点点的哽咽:“郝独啊……是我害惨了你……他又喂了你一颗药,因为他不信任郝家……不信任我……”
我怔怔地,泪流满面。
原来我,吃了两颗假死药。
所以我,必得一辈子在这暖宫里。
这就是代价。
这就是报应。
不知是怎么样的,我就伏在郝计怀里痛哭,郝计揽着我,一言不发,只是沉默。
郝计小时候是瘦小的个头,长大一点是单薄的身板。
他少年时期瘦瘦高高,一直是文弱书生的模样。
到现在,我才惊觉,郝计的肩膀,已经很厚实了。
我和郝计,再不复曾经年少了。
岁华何倏忽,年少不须臾。
都如昨,世事升沉,亦苦多。
作者有话要说: 岁华何倏忽,年少不须臾。——白居易《东南行一百韵寄通州元九侍御澧州李十一舍人……窦七校书》
岁华荏苒都如昨,世事升沉亦苦多。——梅饶臣《次韵任屯田感予飞内翰旧诗》
第11章 番外二
陈景邑后来问我:“郝计说了什么?”
我闲闲翻书:“没说什么。”
又说:“我爹出家了。”
陈景邑从后面拥上来,下巴嗑在我头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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