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世家大族要紧的向来都是脸面。
纵然定远侯夫人愿意让秦锦绣入门为侧室,却未必肯亲眼看着赵禹宵当真为了她,公然与镇国公府作对。
镇国公是朝中老臣,态度中立,祖上更是有一位下嫁的嫡长公主。
两家对上,定远侯府实在不划算。
胡五姑娘是个庶女,可耐不住有位受宠的庶母,且胡五姑娘自幼在胡夫人身边养大,她在胡老爷面前更是得脸。
如今沈太后做主,将胡五姑娘赐给沈澈做侧妃。
既圆了胡五姑娘多年来的心愿,给胡家安抚,又拉近了胡家与沈家的关系。而胡家与镇国公府的关系在那儿,如此说来,沈太后想要的,实则为拉拢镇国公。
这一颗棋子,傅时珣不得不佩服沈太后下的着实妙哉。
先给胡二公子一巴掌,再给胡五姑娘一颗甜枣。
翻来覆去,终究是沈太后受益。
那日商议此事,唯有裴景行与顾炜在场,总不能还有旁人听闻了此事,告知与太后。
傅时珣按了按眉心,他得去问问清楚。
从宫里出来,傅时珣骑马去了裴府。
裴景行正在院子里舞剑,他把玩着拇指上的扳指,侧身倚在木柱上,垂眸瞧着池里的鱼。
瞧见他来,裴景行倒是利落收了剑。
笑吟吟地走过去,抬起他身侧的茶盏,将温水一饮而尽。裴景行摸了把额头上细密的汗,将剑放在旁边,拍了拍傅时珣的胳膊。
傅时珣收拢思绪,偏过脑袋看向他。
“怎么?来找我有事儿?”裴景行学了他的姿势,用帕子擦着指缝里的汗。
傅时珣沉吟道:“那日商议封红楼一事,你可有告知旁人?”
“红楼?”裴景行动作一顿,满面茫然:“未曾啊,这事儿我晓得很是要紧,哪里敢告知旁人,怎么了?”
见他神情如此,傅时珣眼神微顿,心中多少有了底。
而后脑袋轻轻往背后靠着的柱子上抵去,耷拉着眼角,神色颇有几分倦怠:“胡家五姑娘或许会被下旨,赐婚给沈澈做侧妃。”
这消息宛若平地惊/雷。
裴景行手指一抖,帕子没捏稳,跌落在地。
他弯腰拾起,敛起平素吊儿郎当的模样,紧锁眉头:“若是当真两家结秦晋之好,那咱们此回,岂不是为他人做了嫁衣裳。”
“本以为能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谁知人家竟提前就等着咱们呢。”
傅时珣似笑非笑,抬手按了把他的肩头:“你倒是有长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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