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春天,比想象中来得早,召回使团的圣旨很快就到了。
等我意识到积雪融化,春阳渐暖的时候,使团已经收拾妥当,不日便要出发了。
这几日,我最常做的事,就是坐在路旁,看着来来往往的大唐宫人。
这些人,看一眼就少一眼。他们是我和大唐最后的联系,等他们走了,我就彻底失去我的故乡了。
谭晟在我身边说:“公主不能总是哭,哭坏了身子,以后要一辈子受罪的。”
我倚在谭晟身边,享受着最后的安宁。
有很多事,我是不会对谭晟说的。
她是个很单纯很好骗的人,只要我装作一心对她好,她就会被我感动,心甘情愿地待在荒凉西域,陪我这个自私的人过一生。
在我生产的时候对她说的那番话,不过是计策罢了。若我真的因生产而死,谭晟好歹忠心耿耿服侍我,有个好归宿是应该的;若我没有死,以谭晟的性格,一定会被我感动得死去活来,然后自己跑去拒绝夏使君。
那一番话,不管怎么说,都对我有利无害。
我本就是这么一个黑心的人,谭晟被我骗了,都还无知无觉,一心为我好,真是太傻了。
使团启程的那天,我与国王在宫门口相送。
我最后问谭晟一次:“你如果想跟夏使君回大唐,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了。”
谭晟却坚定说道:“公主别问了,我不会回去的。公主在哪,我就在哪。公主无论问多少次,我都是这个回答。”
我心内冷笑,真是个傻女人,我身边怎么会有这样傻的人。
马蹄起踏,车轮转动,浩浩荡荡的大唐使团,就此东行。
我看着他们缓缓离去的身影,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哭成一团。
崔衡玉的背影愈行愈远,我想起很多事。
“公主,你是君,直呼我名就可以了,不用叫我小三。”
“不可以!公主是君,崔珺是臣,我不可以叫公主晏晏!”
“不行就是不行!就算公主打我,我也不会屈服的!啊——我错了,晏晏,晏晏……”
“公主你看,这首歌里有你的小名,‘淇则有岸,隰则有泮。总角之宴,言笑晏晏。’怎么了公主,你不喜欢?你说这首歌寓意不好?嗯,倒也是,公主不喜欢,我就不唱了。”
“公主,我有字了,你以后不可以叫我小三了。”
“公主凭什么对我提这种要求呢,你也不是我什么人,我去不去春芳楼,看不看花溪娘子,都不关你的事。”
“公主不觉得自己很过分吗……”
“公主,我们很久没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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