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心想知道在大唐江左被千人歌颂、万人追随的琴师是何等风度,是以一直盼他回来,盼了一整个冬季。所幸苍天不负,终于让我在元旦宫宴等来了他。
徐琴师踏进宫殿的那一刻,席上所有大唐或屈支的官员侍人都在呼喊,有人在说:“徐琴师回来了!”有人在说:“徐琴师别来无恙!”有人在说:“徐琴师身体安好?”
嘈杂的声音交织在一起,震荡耳膜,却令人异常激动。最后席上的声音竟奇迹般地合成一股,所有人都在拍手大喊:“徐琴师!徐琴师!徐琴师……”
就连我也忍不住跟着跳起来喊:“徐琴师!”
我的声音一出口就淹没在众人的声音洪流之中,我非但没有泄气,反而越喊越大声,跟着一起拍手,叫徐琴师解琴而歌。
徐琴师嘴角挂着淡淡的笑,走上歌台的同时也在不断行礼,不忘本分。
他的头发被西域的风沙吹得乱糟糟的,明明是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眼角眉梢却充盈着沧桑感。
徐琴师抖开包琴布的时候,一阵沙风也跟着被掀出来,落满歌台。
可他却丝毫不显狼狈,风度翩翩地跪坐下来,双手在琴弦上一放,偌大个宫殿里,顷刻间鸦雀无声。
随着琴师手指拨动,一阵乐音流转而出,绕在我心头,绕成一个解不开的结。徐琴师的身影时而虚幻,时而真实。光影落在他身上,他就像一个秉烛的独行之人,肆意穿梭在光明与黑暗之间。有时,他遥不可及;有时,他又端着蜡烛将烛泪滴在我心上,烧得我热泪滚烫。
虽然我不认识他们的李将军,但我想,李将军一定是一个天神一般的将军,不然怎么能配得上徐琴师天仙一般的曲子。
我这个深居西域孤陋寡闻之人,竟也有听到仙乐的一天,实乃三生有幸。
大唐公主:
我想起曾经唐宫的岁月,那些梨园、教坊公认的大乐师,都是盛装华服,在烟柳春日,坐在铺满鲜花的歌台上演奏。
可是徐琴师没有这些。
没有温暖的春日、没有飘飞的杨絮、没有落花的歌台,只有从大戈壁带来的西域风沙,陪他千里迢迢而来,从他手中洒落,在他身边起舞。
大唐使者:
元旦宫宴上的一曲,是我听过最勾人神魂的乐音。像是一支羽箭,破风朝我而来,而我却失去躲避的能力,被其射穿胸腔,却对这种疼痛甘之如饴,心甘情愿将我的心脏穿在箭上,任他拿去,任他拨弄。
远处的更声传来之时,徐琴师抱着琴走下歌台,伴随着所有人的欢呼。
他曾默默无名从西域出发,又带着一身盛名从大唐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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