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摆着一张安度和他的合影。
他如宋梦所冀,毕业后入职裴氏,初上手并不顺利,他无夺权之心,手腕稚拙,几度想要放弃,却在某天收到一个神秘来电。
暗杀安度的那通电话,错打到他手机里,稍作排除分析,已能锁定,这是宋梦为他设下的掣肘。
“是又怎么样?”宋梦嗓音很柔,“景言,你以为凭这一通电话能给妈妈定罪吗?你真的想看妈妈坐牢吗?”
才二十三岁的裴景言六神无主,更不知道他的秘密何时被母亲察觉,他妥协,“妈,你要我怎么做?”
宋梦保养得宜,年过四十,表情竟还能造出几分天真:“你奶奶还舍不得完全对裴氏放权,还有裴家那几个冥顽不灵的老股东,哼。但裴氏有今天,也有妈妈娘家的一部分,景言,你知道怎么做了吗?”
裴景言闭眼数秒,无声点头。
始料未及的是,宋梦食言。
当他再次看到安度满身血污,生死一线时,浑身血液尽失,当机立断将她送往加拿大养伤养病,再找到明成大学的人脉线,让她与当年的2+2学生一起入学。
母子再剑拔弩张地相见,宋梦倒有些委屈,“你不要怪妈妈,妈妈也是为你和文婷打算。”
“而且,如果不是你……”宋梦二郎腿翘累了,换腿作支撑,略去裴景言生日当天在店内的行为,“安安又怎么会被吓到跑出去呢?”
裴景言成年后第一次下跪,“我答应你,五年内,爸爸欠你的,我也会为你讨回来。”
他叩首,以尊严与自由作交换,“但是,不要再伤害安安,也不要……伤害奶奶。”
宋梦笑得欣慰,“好啊,妈妈会对她们很好。”
*
陈年旧事可以被埋葬?谬言。
只要你活着,只要你记得,那些让你愧疚的,惧怕的,逃避的种种,总会在夜深人静时顺着你的身体脉络爬上来,一点点啃噬你的灵魂。
尽管宋梦似乎履行承诺,对易美珍很孝顺,也不再对安度起杀心,裴景言却时常夜不能寐。
他是戕害安度的帮凶。
Dr.周与他培养出多年默契,他是她的病人,也是她病人的兄长,他们之间的纠葛,她早了解。
裴景言说得晦暗不明:“车祸导致她脑内的淤血迟早会散,现在只是短暂的忘却,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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