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楚的笑,从他的嘴角和眼瞳里一点点、慢慢消失了。
他没吭声,也没再继续追问她了。
多像从前的那个自己!
他眯眼看着刚刚亲手给她插的那朵绢花出神:这个女孩子,他当然看得出她在打什么心机算盘。这个江家,她似乎是呆不住了,她的人生路,差不多已经快要断完了,适逢无路可走之境,再也没有其他更好的选择。她现在很是需要他,需要他给她一个切切实在的身份、地位、名誉以及依仗……她的这些主意算盘,打得可精可细,就像从前的那个自己,明明厌恶着一个人厌恶得要死,夜夜呕吐,吐得是翻肠倒胃、翻江倒海,恨不得现在都把那个人拿出来鞭尸……却总还是露出一副楚楚可怜、小羊羔般、隐忍平和镇定的微笑。
从前,他有多厌恶那个人,想必,现在的这个女孩子,肯定就有多厌恶自己吧?
他垮着脸,恨声冷道:“好!那就这么定了!下个月初一,咱们两正式拜堂成亲!”
一堆人恭迎奉送下,撩起锦绣帘子,便头也不回上了华盖小轿。
江沅头微微有些眩晕晃荡,胸口仿佛一阵击鼓乱敲。
“人生莫作妇人身,百年苦乐由他人。”
她依旧又想起了那首诗,第一次,因为自己是个女子,感到悲戚窝囊,感到难堪而羞耻。
第6章 拜堂成亲
傅楚给江家所下的聘礼很丰厚,两万两白银,一万两黄金,上千匹绸缎,五十匹马,至于宝物瓷器,那些就更不消说。江家一向穷门酸户,自诩为书香门第诗礼之家,实则内囊空空,江沅的大伯官位做得最高,是都察院的左御史,然而,每年俸禄也就那样。
这下子,整个江家的人自然都两眼发光了。
他们哪里见过这样的丰厚聘礼,一个个都感叹着说:“真是染布的色儿不均,咱们谁能料到,一向最不看好的哑巴沅儿,却是嫁得最最体面风光!”
这,自然也是江沅最最在意的东西,体面,荣誉,身份,地位,排场,风光,当然,最主要的还是,他们这些人现如今都对自己奉承巴结的样子。
她要他们都明白,尽管她是个哑疾,尽管,当初被妹妹江泓暗算了她,又被陆家人退亲,还受了那等辱,然而,这并不代表她的人生就此彻底玩完。
江沅当然也知,他们这些江家人自诩书香人家,内里清高,瞧不起这姓傅的男人,说人是来路不正,暗门陋巷里爬出来的,是下九流宵小出生,戏子最是不要脸,靠着肮脏卑贱手段走上人生巅峰——可是,他们瞧不起归瞧不起,然而,在男人面前,仍旧卑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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