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州河堤判官曹岩的外祖父是裴湘祖父表弟的堂弟,那外祖父听闻自家外孙犯事下狱后便撑着一把老身子骨从梁州千里迢迢赶来帝京,本想找自家堂哥去同裴湘祖父说说情,可来了帝京才知道裴湘祖父早在几年前便走了。
这说情的路子虽然断了,可自己不远千里从梁州而来,总想着不能无功而返,于是他又让自家堂哥安排自己进宫面见裴湘。
最开始,曹岩外祖父是想直接找裴贺朝的,还是自家堂哥拦下来,说裴贺朝这条路定是不通,不如去面见深宫中的太后来得方便。
一开始,裴湘并不把这什么祖父表弟放在眼中,她深知祖父同这人往来不多。
可没想姜还是老的辣,她祖父这表弟很快琢磨出裴湘的性格,不再一味恭维她,反而明里暗里用激将法表示不怪她帮不了忙,她同皇上孤儿寡母处在这宫中,裴贺朝虽为摄政王,可朝中文武百官看着其实也做不到随心所欲,裴家到底是落寞了云云。
裴湘一向心高气傲,听到这话哪里忍得住,前后不过一刻钟就立马改了口,说是这事曹岩的罪并不算大,最重要的是他背后那人,等将那人揪出来,曹岩自能安然无恙。
“舅舅当然不会放过曹岩,一听母后答应此事,连早课也不上就往常宁宫去了。”羌以泽小手搭在御辇的扶手上,面朝着羌意的方向轻声说着。
羌意听完前因后果,反倒没有之前那么担心。在原著中,裴湘这人一向是以裴贺朝为先,先前答应此事本就是被激得一时脑热,裴贺朝亲自过去,她定是很快会改变态度。
不过……
羌意想到这里,她侧头又看向羌以泽,问道:“皇上,此事在你看来,曹岩应该被饶恕吗?”
“姐姐,你是在问我吗?”羌以泽看上去有些意外。
羌意轻嗯一声,看着他,等他继续说。
“舅舅说过……”
“不要他说,我现在是在问皇上你自己的看法。”羌意笑笑。
羌以泽一顿,陷入沉思。
见他这般,羌意倒也不急,勾着唇静静等着。
“呃……”走过一道宫门,往太清池边走去时,羌以泽终于发出点声音,“我觉得一个人不管做过什么,都是需要自己去负责的,曹岩做的是错事,损害的是我云昭子民,这和他是什么身份无关,是否同母后说情无关。”
羌意一边听着一边点头,有些话虽不大严谨,但理倒是都对上了。
“曹岩做了错事,自是有大理寺和刑部来判,绝不是母后或者几个人说上几句便能定下的,云昭律法更是写得清清楚楚,该怎么判,该怎么罚都很明了。”羌以泽说到后头,小手慢慢上抬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至于曹岩背后的人,查出来后亦是这个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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