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楼的帘子被高高卷起,山风料峭强劲,将他身上鸦青色杭绸素面夹袍吹得飞起,露出一角白裤与皂靴。
此时的他看起来似有些阴郁,玉面修容,宽肩窄腰,生生立在那里比山间翠竹还清冷,简单束着白玉冠,他周身的气质将上等白玉的光彩都夺了去。
“公子见谅,小女并非有意叨扰。”姜婳面带娇羞,匆匆瞥了苏玉城一眼,又低下头。
唔,一见倾心的桥段,话本子里皆是这般写的,她演成这样,应当无错吧?可转念一想,她又忍不住暗骂自个太蠢,此处又无旁人,她费劲巴拉地演给谁看?真是要蠢哭了。
只一瞬,姜婳便大大方方抬起头,像换了个人似的,向苏玉城走过去,与眉心皱得更深的他一同凭栏站在山风里。
“你就是那位,不慕财物,只要书簿的苏玉城?”姜婳费心搭讪,觉得自己此刻活像个没话找话唐突佳人的登tu子,尴尬至极。
苏玉城望了她一眼,眸中闪过一丝困惑,此女是谁?为何有些面善?可当他余光扫到姜婳的衣角被风吹起,跟他的挨在一起,眉心便拧成一个川字,猛然后退一步,直把姜婳吓了一跳。
她说什么了?明明是恭维他来着,干嘛反应这般大?
苏玉城自幼父母双亡,被族中叔伯兄弟欺压,十岁上舍弃财物,拉着一车书自立门户。此事还是幼时表姐说与她听的,彼时恰逢姨丈回乡祭祖,听闻此事,念其一心向学,便破例将这位远房侄子收入府中亲自教导,不消说,其他族人悔的肠子都青了。
“正是苏某。”苏玉城原是不想搭理眼前的不速之客,若非他想得太入神,又怎会连有女子上了冠云楼都未曾察觉?不过是方才一时情急,反应过激了些,才勉为其难回了一句,语气生硬至极。
眼前的女子比旁的莺莺燕燕更让人捉摸不透,一会儿一张面孔,苏玉城唯恐避之不及,只想快些离开此地。
姜婳闻言撇了撇嘴,传言果然非虚,苏玉城果然是个不近女色的主,那眼神,何止不近女色,简直不近人情!
若非有事找他,姜婳岂肯舍下脸面纠缠?谁知,她这般温风和煦,那厮竟只答了一句,多的客套话都没有,扭头便走。
苏玉城身量高,腿也长,转眼便行至楼梯口,姜婳急急追过去,她也不清楚追过去做什么,只知道若是这么轻易叫他走了,下回还不知何时能再见。
可惜跑得太过急切,被自个儿裙摆绊到,站在台阶最高处,竟直直向下跌去。
要命,此生怕是不用等宋梓言来害她,她自个儿便能摔死。
作者有话要说: 苏玉城:此女样貌尚可,怎的脑子不太好使的亚子?
姜婳: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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