弯弯的柳叶眉,根根分明的睫毛,光滑的肌肤。
一头黑发撒在洁白床单上,闭着眼的模样,天真又不设防。
半边床却空着,为他留着位置。
他没见过这样的女人。
也没见过这样的大人。
铁钉在指尖转了又转,他紧抿唇,缓缓收紧掌心。
那些日子,他想过有谁可以来救他。
他也有过可笑的天真。
从盼望有人出现,到失望,再到不抱盼望。
他终于心慢慢凉透。
他不再需要人救。
那便都死了吧。
窗外雨势渐小,风也不再那么用力吹。
小少年在小阳台找到了自己被洗干净的衣服。
他脱下身上的新衣服,换成旧的。
垂眸时看见身上先前裂开的伤口,有一股淡淡药味。
那个女人…
他去而复返,站到床前。
第一次认真注视,隔了这么多年,第一个给了他真心关切的人。
他想。
这张面孔,他可以记住。
哪怕一刻。
*
天亮了。
谢蕊在刺眼的阳光里,慢慢睁眼。
可能是睡久了,感觉身体好沉重,像少了油的机器。启动时,先要缓一缓。
她抬起手腕,记得昨晚睡前的事情,下意识看向身侧。
——那半边床铺空着。
唐泽不见了。
谢蕊撑着床边坐起来,环顾四周。
昨天那两个吃面的碗,已经洗干净了,叠放在一起。
除此以外,房间里没有任何改变。
她感觉手腕异样,抬手一看。
被烫红的地方,一股药味,看着没有昨天那么红了。
谁替她涂过药膏。
是唐泽?
他走了。
谢蕊失落地垂下脑袋。
他大概是不喜欢她。
所以迫不及待地离开了。
唐泽一向是个坚定有原则,又很难被撼动的人。
谢蕊早就知道这一点。
她只是担心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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