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之余,他缓缓睁眼:“不是。”
“嗯?那是什么?”
“最不后悔的,是那年把你从晨曦孤儿福利院里带出来。这些年多亏了你陪着我,爷爷才能活得自然又快乐。陶陶,你是爷爷最大的成就,爷爷很羡慕你啊,你的人生还有无限可能,年轻就是最大的勇气,等待是漫长而痛苦的旅程,只有所爱在身边,才能将这场单人旅程结束,抵达重点。”
甘陶想起了去年年底,陪着老画家去看的那场新人画展,那幅题为“此爱山海”的画——
所爱翻山海,山海不可平;
海有舟可渡,山有路可行;
此爱翻山海,山海皆可平。
(3)
银蔻的脸色很不好。
甘陶陪着睡完午觉的老画家出门转悠,儿童区连着娱乐室,远远就瞧见了从里屋走出来的银蔻,还有身后跟着的高大男人。
甘陶微微恍惚,脚步一滞间,老画家嗬嗬的笑声传入耳膜:“真巧,小魏也来了。走吧,我们过去打个招呼。”
“能不能不去?”甘陶小声嗫嚅。
老画家恍若未闻,她咬唇瞄了他好几眼,就此作罢。
将近一个月没见的前恋人,狭路相逢间,表面上看着都还算淡然自若。
银蔻偏头看见了甘陶,小碎步就朝她走来,身后无可奈何的男人上前搀扶,被她不乐意地甩手瞪目。
祖孙二人闹变扭了,还有点可爱。甘陶暗暗心想,抿唇想笑,收敛着,不敢多露。
本以为相安无事,无非是打个照面。但当他们二人间距离不断缩小,他跟着银蔻停在她面前时,那种恍惚怅然的思绪翻飞油然而生,不自主地就盯着他身上某一处发呆,神若痴迷。
银蔻焦急地连唤两声她的名字,她的目光才从他黑色光泽的猫眼袖扣上堪堪错开,飘忽地对上那双又气又愧的视线。
“小陶,阿崎说,你们分手了?”银蔻直入主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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