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起伏,轮廓死死绷紧,阴柔不复,刚厉尽显。
段槿煊看他片刻,启唇,“归寒……”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归寒打断她,他压了压火气,义正言辞,“你是我的恩人,救我于水火,没你我活不到今天,这份大恩我没齿难忘。我既已发誓一生追随,定会对你言听计从,你放心便是。”
她缄默。
不知不觉,燥风袭上些许的凉意,段槿煊转头看了看亭外,池内荷花烂漫,池畔木槿雨落。
神思渐远,她想起了他。
——清绝玉公子。
她眯起眼睛,满目夏色迷离恍惚,远处是被红晕渲染的天,连带着她的眼瞳也罩上了一层浅绯。
但她眼前的万物,是千色万彩不察,昏暗灰意蒙心。
清露凝上荷,木槿坠于水。
你看,朝开暮落,木槿花的命运。
便是绽于枝头无人赏,一夕成尘换驻足。
唯愿,得君一顾。
在云祥宫用完晚膳已是月上中天,席间段槿煊饮了些酒,薄酒,不醉人,可归寒还是有些担心,虽是盛夏,但毕竟是晚上,她喝了酒,万一着了风第二日定会头疼。他让她留宿在云祥宫,她不肯,她还有件事没有做。归寒知道她的心思,只让宇谦取了件他的斗篷带着,有风的话就给她披上,好歹挡挡额头,别着了凉。
圣驾去了御花园后的揽月湖,段槿煊屏退左右,连宇谦也退守到三丈开外的位置。
今夜月朗星稀,无云无雾,天气很好,她拆了赤金冠丢在一边,三千墨丝霎时倾泻,飘逸半空中,夹带着隐隐的发香和缕缕凉意。
她往湖边走去,衣摆划过草地,引出“沙沙”的声响,她在湖畔站定,水波荡漾,浅浅漫到她的鞋上,寒意浸肤,她柳眉微蹙,索性直接脱了鞋袜。
裙摆一撩,蹲了下来。
她凝望着手里的物什,那里面薄弱的光映进她眼中,可依旧照不到她的心里,眸子亮了亮,遂又黯淡下去。
借着微薄的光,她的身影被投到了湖面上,而那倒影里,是她在叹息。
她伸手,落入水中,那物什随风飘,随水荡,飘飘荡荡,不知其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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