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竹北忍不住苦笑,明天还算是她的生日吗?
她茫然抬头,看到床头柜上放着的一杯水,端起正要灌下,被岑野拦住了。
“凉了,我再重新倒一杯。”
竹北摇头,一口全倒进嘴里,在五脏六腑都被凉意浸透的冷水中,慢慢找回了自己的理智。
她缓缓开口,开始给岑野讲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窗外的月色变得很浅很浅,浅到少女断断续续讲完故事,已经躲在云朵后面,几近消失。
“我以为明天是我和我哥的生日,可现在却发现就连我的出生都是个错误,我的身份是假的,我的姓名是假的,什么都是假的。”竹北悲凉地笑。
岑野心里仿佛被割裂成了两半,一半是不啻于感同身受的心疼,一半是抛开震惊后逐渐恢复的理智——理智告诉岑野,哪怕现在再痛,他也要先帮竹北打开心结。
“可他们对你的爱都是真的。”岑野轻柔地一字一顿地说。
竹北一愣,茫然地看向他,紧接听到岑野缓缓说:“你给我讲过的雪人,你给我讲过的游乐场,还有他们悉心陪伴你长大的童年,北北,那些真实存在的爱和记忆,你都忘了么?”
竹北说不出话来。
“更重要的,他们一直爱着你,你也一直爱着他们。”岑野轻轻擦去竹北脸上的泪痕,温柔地看着她,“他们都在很努力地保护着你,不想让你受伤害。”
竹北无从反驳,就连她自己内心深处也一直明白,没有任何人对不起她,过不去这道坎的只有她自己。
“我知道,道理我都懂,可我......”竹北暂时说不下去,只好将满腔茫然失措的情绪埋入岑野的怀抱,在他清冽的呼吸声中,逐渐恢复冷静。
许久,她抬头,怔怔地看着岑野,轻声问他:“如果是你呢?你会怪她吗?”
岑野沉默了。
这是竹北第二次从岑野眼底看到诸多复杂到无法用语言描述的情绪——他好像想要告诉她,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有冰凉的风从窗外刮过,秒针嘀嗒嘀嗒地在转,屋内是长久的安静。
许久,在竹北以为岑野可能会选择性地告诉她时,却看到少年一双清亮的眼定定地看着自己,眼底是浓墨散开后的清澈。
他缓缓开口,从童年讲起,把他从不曾和外人说过的封闭的过往,一点点地告诉竹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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