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揉揉他头发:“一会我跟你一块收拾?”
听见她说的,江默只觉得心里一跳,一口气将牛奶也解决,他一早想好,于是低低的叫了声:“安安,你吃,我很快就好。”饭盒里她爱的虾饺他没动,放回她手里匆匆地下车,赶回民工寝室,站定在门前,才没有动弹。
没忍住寒气横生。
缓慢推门,满室的狼藉逐片出现,同时扑至的腥味激着最深的郁戾扭曲,攒在太阳穴里重新闷疼,他红着眼,经过腥味根源,那沾了脏白的格子床单,被揉成一团丢在了床上,眼边越烫,站得自觉麻了,这才找包收拾行李。
结果回头,还是停在了床边。
这是她躺过的地方,不管是她,还是这床被子,然而一扫其中几处明显的干涸,沸涌的血管又隐隐撕裂,正在这时,指尖一沉,江默滞了滞,由她嫩若无骨地牵牢。
鹿安看了一眼他的床,温沉的道:“我们走吧。”
她眼底并不存在一丝变化,始终平静,不过他比常人敏感,贴着她指骨的皮肤确实生寒,知道她是真的动怒,隐约焦狂,“安安……”
“我知道不是你。”
楼道的霉味没变,烈日高照加剧了腐坏的气味,只管牵着他快步逃离,到了外面才抬起脸来看他,不止平静,唇畔的梨涡扬的似乎柔和:“只是一件小事情。”便放手,顾自走在前面。
随着她动作,他感知僵滞,升起的安稳轻易摇晃,连忙跟紧。
既然阿竹要搬来,那公寓是不能住了,好在她瞒天过海托人置办了新的住所,连父亲也一同瞒着,原本接下来该要找阿姨先解决三餐问题,现下刚好,能径直开向超市。
兴许是胸口细微的沉抑,女人难得散漫的把采购任务全交给他,所以临到付账时,面向默然收捡食材的身形,鹿安眼皮一颤,顺着他的颔勾画到敛着僵紧的唇角,后觉地想伸手帮他,结果被他抢先夺走了塑料袋。
迅速装全,转来,欲言又止。
她态度一软,溃散的黏稠飞快凝聚,叫他好半晌眨了一下,含着光,像是竹叶柔软的尖控制不能地卷了卷。
又小心翼翼,努力地想舒展靠近。
一点就好。
那股难忍的热切还是弱了弱,赶在消失之前,雪柔小脸骤地占满视野,盈然朝他一扇,拂深了笑意,撞撞他额心,蹭了一把,彻头彻尾变成一条吃素的狐狸,再扯过袋子和他一人提一边。
见她满身放晴,还肯理睬他,江默暗地脱了力的松弛,连带五指松展,暴露手掌破皮渗血的指甲印。
悄摸着,他又摸摸口袋里为她剥离的糖纸,第无数遍捋过平滑,压得摸不出一丝褶痕。
另边,第无数次电话无人接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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