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哭?
鹿安一惊,匆忙将蛋糕撂桌上跑到床头捏他被沿,往下压了压,露出男人整张脸,那眼尾洇着水打湿了睫毛,仿佛承不住重量,垂下茫然而厚重的翳影,定定地将她黏凝,从她走近床边再坐那,每一个动作,始终不落地在他眼里浮动。
被他这样的眼神缠着,终于看清了他眼底深处。
鹿安手一颤,骤然一线寒气穿刺过胸口,呼吸间冰冷凝固,来的太急,急的她有些反应不过来,就被破了尘封的铁锈,又锐又冷的腥气,深入骨髓的唤醒以往熟悉的惊心,然后,汹涌地卷进急沸的气血。
——太像了。
昏黑的暗光里,一闪而过母亲的眼睛,泪流满面,在对她嗫嚅着,泪水一大颗一大颗沿着下巴掉落,扑面而来的血腥味道刻在骨子里。
她额头的血管突起来。
一时间,天花板下静的凝成死寂,密不透风,网得人窒息。
良久,响起窸窣的动静。
鹿安发着怔,他已经垂下眼,气息隐忍的支离破碎,扯过被子重新躲进里面,于是等她回神,他发梢也已经闷在了被子里,转了个身面对着墙,只指骨修长发白的手攥着枕头的一角,隐隐嶙峋。
“……阿竹。”她叹了声气,这回冷硬地,直接把被子一抱甩旁边去,转而欺近半伏在他胸膛上,制住了他的动作,轻轻一碰他的额头,相互抵着,眼睛忽而一亮:“阿竹。”
男人的左眼角下面有颗痣,很小,在她叫第二声时,因为离得太近,轻软的拂着那一颗痣和睫尖同时轻颤了颤,血色蔓延,反应青涩地红了耳根,衬得五官纯然的要命,木木怔怔的,与深邃轮廓形成勾人的矛盾感。
遭不住。
鹿安目光一暗,压制着只显细细碎碎的温柔:“是不是觉得很难过?一直在否定自己?”
快溢出房间的巨大低落好比海水,他在微光照不到的暗处,失去氧气的窒钝由骨子里生生地反复发作,虽然灾源是他,但遍体鳞伤的也只有他。
被她一语戳中,江默又心跳震动,恍恍惚惚的,感受到掌心一暖,柔软的指腹交织着微甜的暗香,他以前从来没想要过什么,现在隐隐的,逐渐纷乱的躁热自心跳间不可抑制地迸发,他不懂得这种冲动,唯有眼皮酥的发烫,指尖一股股细电蚀咬着尾椎渐渐热麻堆积,被扣在她的手里,才是唯一真切的感知。
欣喜如狂。
还没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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